再者说了,堂堂宰相,这么大个官儿,恫吓一个没有功名的读书人,不觉得害臊吗?不觉得有碍官箴吗?切,真特么让人看不起。
“小弟,血缘是不能否认的,爹娘才是你的生身父母,他们把你送走也是迫于无奈!”
“是啊,我们对不起你,当时实在是养不活你啊!”
“小弟,爹娘的年纪大了,尤其爹的下肢还不能行走,我和你二姐就是因为娘家的事,管的太多,所以被休了回来。”
谷老妇和二个女儿的话音刚落,吴松冷声的回道:“那又怎么样!什么因,得什么果,而且你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得到,现在缺打幡,摔盆的了?晚了!”
吴松这话说的很不讲情面,吴兴也不得不喝止,但这小子却没有听养父的,反而说出了一个令大伙儿震惊的消息。
十年前,河南闹灾荒,谷家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夫妇二人就来洛阳找过吴兴,原因很简单,就两个字-要钱,白捡了这么个儿子,花点钱总是应该的吧!
也就是在从那个时候开始,吴松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吴兴是官员不假,可他的官太小了,又是清官,在这个洛阳纸贵的地方,那点俸禄本就不是很富裕。
且吴松从小就体弱,常常生病,为了给他看病,家里的积蓄也没多少,所以对于谷氏夫妇的要求,他根本就没法满足,或者说根本就支付不起。
可谷氏夫妇说了,要是不把钱给他们,那就只有还自己的骨肉带走,否则就去官府状告他以官身强掳人子。
吴兴不怕打官司,但他舍不得这个儿子,也怕儿子的身世曝光后,没法生活下去,所以就从同僚那里东拼西凑的借了一百贯,打发走了他们。
本来以为这一百贯就能把事情了结了,父子二人从此以后就可以相依为命,继续过他们的小日子,但没想到的是,仅仅一年之间,谷氏就变卦了。
他们那三个儿子都到了娶妻的年纪,要帮他们盖房、买地、下聘礼,这可是一把比钱,所以夫妇又转回了洛阳,要求再追加一百贯,威胁的话语说了一遍又一遍,反正就是讹上了。
泥捏的还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是当了一辈子兵的吴兴,但为了儿子,他还是忍了,咬着牙把院子卖了,又一次的满足了他们,父子二人也搬到了一个小院子住了下来。
吴兴是老实人,儿子年轻气盛,他担心吴松惹事,落个忤逆之名,那这辈子的前途就毁了,所以一直叮嘱这孩子不要说出来,可他的打算还是落空了,纸还是没能保住火。
“律法就是律法,人情可以有,但必须有充足的理由。吴松,这钱是你养父吴兴自愿给的,且也没有借据、文书,所以并不能证明是讹诈,你的理由,本官和在座的都不能接受。”
征求了秦睿和明珪的意见后,杜景佺从上面走了下来,面色淡然的看着吴松。人活着都不容易,谷氏夫妇是弱者,吴兴是官身,老百姓敲诈当官的,实在难以令人相信。
这倒不是说吴松说谎,而是可信度不高,且这个理由并不能裁定他和吴兴赢。秦睿给他这个机会不容易,杜景佺希望他能珍惜,拿出更有利的证据,否则就只能按照律法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