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喝斥了一声后,薛绍一把拨开薛怀义递来的酒盏,上前进言道:“陛下,冯御史是言官,言官进谏是本分,即便是错了又能如何!我朝历来都是不罪言官,言者无罪的,陛下这般对待冯御史,是要阻塞言路吗?”
薛绍这话音刚落,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秦睿走了进来,行了一礼后,拱手言道:“陛下,驸马爷此言在理,御史进谏是尽人臣之责,陛下不应该如此折辱于他。”
“哦,秦将军,人臣这个词用得好,那朕倒是想问问将军,你未经朕的允许走进来,还大言不惭的教训朕,这就是人臣该有的操守吗?还有朕这个君父吗?”,李旦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扔,瞪了秦睿一眼,冷声说了一句,不耐烦的神情溢于言表。
得,到这里要是还听不明白,秦睿就真是傻子了,皇帝这是还没忘了那日的事,他这心眼啊,怎么比女人还小,而且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了呢!冯思勖可是清官、忠臣,他这么做就不怕寒了诸臣的心吗?
“陛下,为人臣者,匡正君王的得失是本分,臣没有逾越人臣之礼,人臣之责,自然无错。请陛下息雷霆之怒,宽恕冯御史,命太医为其好好诊治!”,脾气上来的秦睿也梗着脖子回了一句。
呵呵.....,“秦睿,要是朕不接纳你的谏言又能如何呢!今日你冲撞圣驾,乃是当死之罪,但朕念你身负战功的份上,仗脊一百,待你熬过这一百仗责,朕就放了他,如何!”
在李旦看来,秦睿根本就不会答应这个条件,冯思勖与他非亲非故,犯不着为了他拿自己的性命相赌,要知道一百廷仗非死既残,即便秦睿体魄再怎么强健也是如此的。
皇帝的不怀好意,秦睿当然能看的出来,可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退路可言了,总不能让冯御史替他而死吧!是以,反身走了下去,说了一声卸甲,立刻就有千骑上前帮忙,解除其身上的甲胄。
稍时,白色里衣、红裤的秦睿跪在阶下,双目就盯着笑吟吟的李旦,一句话也不说;负责行刑的内宦,也转移了目标,手中铆足了劲儿,狠狠地挥舞着手中的廷仗,冲秦睿的脊背招呼着。
“陛下,陛下,所谓忠臣不顺时而取宠,烈士不惜死而偷生,像秦将军这样的忠臣良将,陛下怎么如此对待!一百仗,整整一百仗岂不是要活活打死秦将军,这如何使得!”
薛绍这话没说完,幸灾乐祸的薛怀义就招呼着内侍把其架走,口中还言着: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可拂逆陛下之意。
看着被仗责的秦睿吭都不吭一声,李旦淡淡说了一句:“秦将军,非卿不忠,非朕不明,你的公道是在这里,可朕的江山也在这里!”
李旦这话,别人听着都糊涂,可当事者二人都清楚,冯思勖之事,不过是个由头而已,皇帝真正的目的,就是想找个借口杀了秦睿。
一来可以杀人灭口,让那些不可告人之言永远的尘封,消弭于无行,因为死人才是最把靠的,死人是不会来站出来指证谁的。
二来嘛,那就是私心了,太后总有一天是要大行的,他不能把秦睿这样人才留给李显,将来帮着他争夺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