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后,他所能做的就是让人支持大锅将那些沾满血污的绷带洗干净后煮一煮,尽量避免的感染,至于酒精就不用想了,大唐有禁酒令,酒的价格太高,就算他知道怎么弄,也实在是用不起这种“奢侈品”。
伤兵的西北角专门安顿阵亡士兵遗骸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烧,人太多了,根本就没法按照老祖宗的传统让他们入土为难,只能烧完了装在陶罐中,将来回转之后再交给他们的遗孀;
那些没什么抢救价值的士卒,也会被抬到这里,由专人记录他们的遗嘱,咽气后再进行火化,也算是留个念想,这里是秦睿最不愿意来,又不得不来的地方。
这不,看到一个刚抬来的伤兵,秦睿坐在他旁边,俯下身子仔细听着他最后的遗嘱后,抹了一把通红的眼睛,以至于让眼泪不至于流下来,因为这个伤兵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只说了“回家”两个字。
看了一眼他赤裸在外面的沾满血迹的双脚,秦睿将自己的官靴拖了下来,一边给他穿着,一边叨咕:“兄弟,家离的太远了,路还有很长,穿着鞋子不硌脚,回家的路能走快一些。
看过家中的高堂、妻子后,早早地去投胎了,下辈子好好托生,把这辈子没享受的加倍享受回来。”
话毕,又把旁边的士卒端过来的盆子接了过来,拧干毛巾后帮着伤兵擦了擦脸和双手,这些阵亡士兵都是唐军的英雄,临了要走了也得干干净净的上路,否则黄泉路上与同袍相遇谁也不认识谁,那不是太尴尬了吗?
府兵们大多都是贫苦的农夫出身,自打记事开始就是稀里糊涂的过活,因为他们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可大伙儿不想死的时候也弄个不明白了,那这辈子可真就得用来“白活”两个字来总结了。
这条规矩是秦睿接管大军后勤之后颁布的命令,虽然很麻烦,但将士们也都没有提出异议,因为谁也保证不了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再加上同袍之情,也都照着军令丝毫不差的执行起来。
就在秦睿为阵亡士卒整理遗容的时候,程齐之急吼吼跑了过来,一边大喘,一边急声言道:“利,利见兄,不,不好了,马敬臣被击溃,前军损失惨重,秦景倩和秦佾也为了保马将军突出包围被尉迟昭重伤,你赶快去看看吧,万一给他们治伤的庸医手一抖,这特么小命就算是交代出去了。”
程齐之的话音刚落,秦睿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身的时候,要没有程齐之扶着,那可定摔一个踉跄。
脑袋也嗡嗡直响,犹如被雷劈了一般,他心疼的当然不是马敬臣,那俩个混小子到底是没听自己的话,上了战场就不要命了,这下把自己添进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