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收拢乱跑的战马不是容易事,骏马横冲直撞起来威势赫然,而它们又珍贵,士兵们并不敢下重手去对付它们。
另外也不是所有士兵都被派出来抓战马,还有一队人正在镇子口上布防,机枪架了起来,甚至还有人在安装山炮。
云松靠近镇子便被一队巡逻兵给抓住了,好几把枪指着他、好几张嘴冲他喝问:
“什么人?”
“哪里来的?蹲下,立马蹲下!”
云松稽首行礼:“福生无上天尊,诸位兵兄弟有请了……”
“你胡咧咧什么?没听到我们问你吗?你是什么人?”有士兵警惕的绕到他身后问道。
云松平和的微笑道:“贫道云松子,见过诸位……”
“什么?你就是云松?”几个士兵露出吃惊之色,然后纷纷收起枪来。
云松昂头挺胸的说道:“不错,贫道正是云松。”
一个肩上扛着星星的队长走过来说道:“王镇长说起过你,你可是他说的那个道士云松?”
云松笑道:“不错,正是贫道,看来诸位兵兄弟应当是了解贫道,贫道想问一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有人要来攻打老镇吗?”
队长说道:“不清楚,不过刚才我们听到了一声炮响,像是有人在外面山里头打炮,所以还是得防备点为妙。”
两人正在说着话,忽然又有人从外头快步走来。
走来的是镇上住户,云松见过他,但不知道他叫什么。
这汉子干的是脚力活,走路速度极快,奔驰而来、满脸慌张。
队长赶紧带人夹着枪走上去呵斥他:“你什么人?怎么慌里慌张的?”
汉子被他们呵斥后却不紧张而是松了口气,叫道:“诸位老总救命、老总们救命呀!”
队长狐疑的看向左右,左右的士兵更是满头雾水。
汉子急忙说道:“诸位老总请明鉴,小的就是这镇上的良民,名字叫钱伟,左邻右舍和熟人都叫我大伟,家住在蛤蟆头巷子里,你们一去问就知道,镇上的人都知道。”
队长问道:“你说让我们救命,怎么回事?”
钱伟一听这话赶紧往前快走两步,说道:“哎呀娘咧,老总们有所不知,我刚刚看见死掉的人了。”
“你看鬼了?”队长问道。
钱伟使劲摆手:“它不是个鬼,它要是鬼的话它能大白天就出来,但那也不是人,它早就死了——嘿,云松子真人!”
他说着话看到了云松,猛然露出惊喜之色。
云松稽首行礼:“福生无上天尊,施主有礼了。”
钱伟激动的说道:“真人你在这里我就不怕了,哎呀刚才吓死我了,我看见一个死人活了,那个死人真人你肯定认识,就是我本家钱家的那个孙媳妇儿、安江少爷的媳妇儿,婉婉少奶奶!”
云松问道:“是难产而死的那个钱家的少奶奶?”???..Com
钱伟说道:“就是她!真人你当时还以什么上古法术从她肚子里解剖出来过孩子,就是她!”
钱家这位少奶奶肯定死了,死的透透的,这点云松可以确定。
他皱眉问钱伟道:“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她?”
“就是它!”钱伟说道,“我去山里头找冻柿子,结果经过我们钱家祖坟的时候看见它出来了,它不怕太阳,出来以后好像很渴,坟场的前头有个大香炉,里面有些下雨形成的积水,然后它把水全喝掉了。”
“后面它又继续走,看到一个水洼子,里面有浑水,结果它又给喝掉了……”
他此时很是激动,嚷嚷的声音越来越大。
又有军官听到他的声音赶了过来,大喝道:“什么人在这里喧哗?给我军纪惩罚!”
钱伟吓得顿时跪地求饶。
但军官因为骏马受惊乱跑的事心烦意乱,执意想要拿钱伟泻火,拎着马鞭一定要抽他,说是以儆效尤、整肃军纪。
云松正要跟他理论,有人把王有德叫来了。
王有德快步上来沉声说道:“慢着,孙团长且慢、且手下留情。”
孙团长阴沉着脸说道:“王镇长来做什么?可是要阻碍我军队执法?”
王有德堆笑说道:“这个鄙人自然是万万不敢的,只是这个混账玩意儿不是您手下的士兵,他是我治下的百姓,他犯了错应当由我来惩治吧?”
钱伟哭丧着脸叫道:“镇长救命、官爷们饶命,我、我就是太害怕了,我没想着冲撞你们军队。”
王有德怒道:“你害怕什么?这些个兵爷都是咱们王大帅手下的兄弟……”
“不是啊镇长,我不是怕诸位兵爷,我是怕一个死而复生的东西!”钱伟赶紧解释。
他又把刚才说给云松的话说了一遍,王有德听完后忍不住上去拎着他衣领给拎了起来:
“大伟,你是不是又喝大了?说什么胡话呢?”
钱伟说道:“没有没有,你闻闻、你闻我嘴,我都两天没喝酒了。”
“今天没事干我寻思去山里找冻柿子,这时节进山我哪敢喝酒?万一一个腿脚不利索踩空了石头摔个好歹,现在天冷山里没有人,到时候我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拿是惠冻死的!”
他说着几次哈气,王有德捂着鼻子往后退。
他又对着旁边大头兵哈气。
大头兵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马勒个巴子有话说话,你冲我放屁干什么?”
钱伟委屈无比,但又不敢回嘴。
王有德扇了扇手皱起眉头:“你没看错?真是钱家的大少奶奶?”
“真的是,就是它!”钱伟说的很笃定,“它是我本家少奶奶呀,它和大少爷成亲我去帮忙接亲来,后来我也在本家大宅里上过工,给少奶奶做过事,肯定熟悉。”
“而且少奶奶下葬时候穿了一件八宝福寿袍,上面肚子位置绣了一个金童,这个我是看过的,少奶奶下葬时候我也去帮过忙。”
“而今天她还是穿着这福寿袍,就是上面的金童不清楚了,被血给弄模糊了!”
王有德越听脸色越是难看。
他喃喃说道:“钱家的大少奶奶出来了?怎么会呢?看到水就喝掉、连水洼里的脏水也喝掉了——等等!”
“你确定它是喝掉了?用嘴巴喝掉?”
钱伟说道:“这个不好说,应该是吧?我看见它趴在水洼上然后起来,水洼里就没有水了。”
“不过我当时藏在我们钱氏祖坟旁边的林子里,那时候我哪敢靠近呀对不对?”
王有德阴沉着脸看向云松,问道:“真人,你听了他的话,有没有想到什么?”
云松问道:“旱骨桩?”
王有德急忙点头:“旱骨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