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先天石胎之身,不仅肉身强横,五感也是相当的敏锐,记名弟子们自以为说得小声,却一字不漏的入了他的耳。
他的脸,一黑再黑,那个气啊,都可以从方寸山直接冲到花果山。
许安心中仰天长骂。
“你特么才是蟾蜍,你全家都是蟾蜍。”
最后的那句笑声,更是气得他无可奈何。
“对,就是你,大光头,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笑的,你给我等着。”
正在许安咬牙切齿之时,菩提老祖身旁两个道童之一的上善,开口高喊。
“肃静。”
众弟子端坐于蒲团上,无人再敢言语。
瑶台上,菩提老祖用余光瞥了一眼许安,许安顿时老老实实,大气都不敢出。
他不想身体各处全都是肉包,那才真就成了癞蛤蟆。
呸呸呸…
菩提老祖缓缓开口。
“今日讲道,是为黄庭,何谓黄庭,意表中空,根者何脐内空处是也……”
许安也闭上双眼,静心聆听。
若非是缘法根性深厚者,怎能有此机缘于大罗座下倾听道音。
没有天花乱坠,也没有地涌金莲。
菩提老祖讲道之音,只是平和清净。
道家之法,自是化繁为简。
那字字玄机,道道仙音,似乎直接倒映在每一个弟子的心间。
一众弟子皆已入道境,不由自主的,或眉头深皱,或眉飞色舞,或喜上眉梢,不一而足。
唯独许安,正襟端坐,面色古井无波。
许安日诵黄庭已久,此前虽于梦境中悟道,但仍旧有许多晦涩难懂之处。
今日讲道之黄庭,让他颇有豁然开朗之感,修为虽精进缓慢,道行却愈发稳固,根性也更加悠长深远。
仙家讲道,自非一时半刻可以结束。
悠悠数日,众弟子皆不眠不休,静坐聆听。
忽而一日,菩提老祖闭了金口,息了道音。
众弟子这才睁开双眼,皆有所收获。
“听讲数日,尔等可有所获?”
众弟子点头称是。
菩提老祖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
“既如此,尔等可知,何为道。”
众弟子面面相觑,纷纷不知其所以然。
毕竟道之一字,贯穿天地,有无穷意,若是贸然作答,不仅有可能贻笑大方,更可能引得老师不悦,得不偿失。
一时间,皆无人敢作答。
只见坐在首排的其中一人,缓缓起身,向着瑶台躬身行礼。
此人正是许安。
“道乃无形,无相,无声。”
“何以持道?”
“静诵黄庭,方能持道于己身。”
菩提老祖闻言,含笑看了许安一眼。
“善。”
众弟子纷纷起身,向着许安稽首。
“多谢八师兄解惑。”
“多谢八师弟解惑。”
许安顿时有些羞涩,赶忙一一回礼。
其实这个问题原本他也是难以作答,只是灵光一闪,突然在他脑海中跳出一个画面来。
正是在花果山之时,那个奇妙的梦境。
似乎,与今日的情形,相差仿佛。
这才能如流作答。
只是,许安现在更加疑惑了,为什么梦境中的一幕,居然能与现实中的这一幕,堪堪重合。
这事,着实让他有些费解,只是现在并不方便细想。
讲道结束后,众弟子都有诸多感悟,各自散去,回屋静诵黄庭。
夜晚悄然而至,许安坐在屋内,正静静地看着窗外,脸上洋溢着无比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