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万堂、姬凌云快步进殿。
而此时皇帝赵崇正躺在榻上,皇后坐在一旁。
见皇帝也在,犁姬二人叩拜。
皇帝轻轻一挥手。
犁万堂道:“发现火雷。二十车,是夹在运送粟特毛毯的车队里进来的。估计一台车里最少带了二十桶。”
皇帝皱眉,被扶坐起,叹口气道:“宣赵准进后殿。如果他敢来,皇后就只拿赵裕隆。如果赵准不敢来,就一并拿了吧。”
曹玉簪两手抱在身前,微微低头,呈行礼貌:“陛下,臣妾以为,这事与庚亲王脱不了干系。”
皇帝道:“他来了后殿,我自有话与他讲。你且安排去吧。”
“时限为何?”
“从宣他的人进王府开始,三刻钟之内赵准不来后殿,就算他也谋反。”
——
二十辆车急匆匆进城,顺着洛河南岸走,路过星津桥继续向东。
守在这里的赵亚夫见火雷没有拐向皇城,心里松了口气。可此时依然不能大意,安顿豹骑继续守在黄道桥上,赵亚夫催马顺着洛河北岸向东追去。
运送火雷的车队来到西中桥,突然左转,同时从道德坊、道术坊、惠训坊、安众坊、惠和坊、慈惠坊、通利坊冒出几十上百骑兵来,他们看起来极有纪律,竟还挑起旗号,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霍”字。
看那黑底儿白鹰旗,明明是唐家神策军的旗号,赵亚夫一惊。
难道是唐家造反了?火雷是唐家的?唐家是隐藏的亲王党?
赵亚夫心道不妙,高呼一声:“速报张云龙,第一师勤皇!”
三豹骑飞马向北。
赵亚夫扯下紫金盘龙槊,高呼:“随我杀将过去,点燃火雷!畏战者死!”
赵亚夫话音未落,见通传骑兵飞奔而来:“报将军!左右熊渠卫不听调令,反而向右掖门而去!他们还有马车,不知装载何物!”
“什么!?”赵亚夫咬牙切齿:“不好!熊渠卫反了,右掖门危矣!”
打马盘旋,赵亚夫命道:“一二队留下死守新中桥,其他人随我去右掖门。传豹骑,放弃黄道桥,把熊渠卫给我拦住!”
——
新中桥上,一员皓髯老将,身披神策军制式中郎将重铠,胯下铁甲赤兔兽,手持九凤朝阳刀。
血红战马嘶吼鸣叫,四蹄尥开,老将手中刀上下翻飞,箭雨中犹如当年一般骁勇,横冲直撞冲开血路。
百十号勇士尽皆披挂神策军重铠甲,俨然是一支中郎将骑兵卫队,怒马狂刀,勇不可当。
赵亚夫留下二百刀兵连一刻钟都未能顶住,便被这一百骑兵巨石滚浪般冲垮,随即二十辆重马车压着尸体冲过新中桥,直奔北岸而去。
“霍”字黑鹰旗,风中撕扯猎猎有声,与那当年纵横河北神策十五师一般无二,老将霍宏勋以张有田、文天鹰之名恶忍三十余年,今日报仇便是平生最后一战,要么报仇雪恨,要么不死不休。
看他身旁众骑,竟多有皓髯老者,想必不出十五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