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再次回到城中,来找师参詹玉珍,可这次借投石车却遇到了些麻烦。詹玉珍说,借用攻城设备,需要师监军同意。而这位监军却是一名铁杆亲王党,冯太妃的侄子,冯君泽。师部五将当中,唯一不是从第一师调过来的那位。他平时跟十五师中郎将薛景山都敢对着干,而参将詹玉珍在他面前更是没什么面子可言。
交代完这些之后,詹玉珍笑着问苏御:“你还想借吗?”
苏御心中不禁咒骂一句“那还借个屁了。”
苏御心中刚打退堂鼓,脑子里又闪过一个主意,笑了笑说:“借。”
詹玉珍有些纳闷,不过他并没说什么,就带着苏御去向监军大院。
大半夜的把监军大人吵醒,冯君泽十分不快。可听说是军务,他又不得不快速起身,一边套上衣服,一边往外走。
还是那句话老话,虽然有门阀之别,派系之争,但是这帮战场上历练过的中郎将级军官,各个雷厉风行,值得称道。
当冯君泽了解情况之后,脸色一沉,低声道:“师参二百人,加上锦衣卫五十人,还有苏郡马从洛阳带来的二十多人,还有张府尹带去的三十人。你们加在一起,一共三百多人,而且多是全副武装,包围区区二三十墨匪,还要投石车干什么?曹皇后要求军队帮助百姓修建房舍的命令刚下达不久,你们就要从我这里借投石车砸寺院?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小题大做了吧?”
冯君泽不借,在苏御预料之中。
别说冯君泽,就是在詹玉珍听来,苏御此举也有些小题大做。但是詹玉珍刚收了苏御的厚礼,再冲着大长公主与唐灵儿的近亲关系,不好拒绝就是了。他站在一旁,不吭声。
苏御语出惊人:“皇后娘娘说了,路过所有武衙,必须全力配合我们这次行动。我相信第十五师也在皇后娘娘的领导范围之内。”
“你这叫什么话?”冯君泽一瞪眼:“我有说不配合你们行动吗?师参派二百人配合你们,作为监军我没有阻拦,这就已经是最好的配合。至于要投石车,我觉得完全没那个必要。这事你不必再跟我谈。”
“好,这话是冯监军说的,那你敢给我留下字据吗?”
“字据?”冯君泽有些火了:“你要干什么?”
“回禀皇后娘娘时,空口无凭嘛。”
冯君泽气得两眼冒火,压抑着情绪:“难道你是担心我耍赖吗?我告诉你,作为十五师监军,我冯君泽这点信誉还是有的。你就如实回禀皇后,我绝不会抵赖半句。拿着石头砸鸡蛋,你还要什么弹弓!劳民伤财,这事我不同意!”
准知道他不会同意,苏御也不生气,便告辞离开。
詹玉珍看着苏御,觉得这小伙子有点胡搅蛮缠的劲儿。连连苦笑,拍着苏御的肩膀说,你可真够气人的,能把冯监军气成这样的人可是不多。
苏御呵呵一笑,借用詹玉珍屋里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信,心中自称“刁状”,准备将来送给皇后娘娘。估计曹玉簪会把这“刁状”转送给玄甲总监军曹圣。至于曹圣是否会利用这“刁状”整治冯君泽,进而安排自己人进入十五师,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之所以称之为“刁状”,苏御自己也觉得因此搬倒冯君泽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人家说话是有道理的。
不过,就算现在太子党不出手,将来假如曹皇后坐稳大位,清除亲王党的时候,这份“刁状”足以把冯君泽搬倒在地。因为到了那个时候,想整治谁,或许根本不需要什么确凿的证据。
苏御此举纯属搂草打兔子,与这次行动的主线无甚大关系。无非是想向皇后娘娘示好。究其原因,也与欧阳镜有关系。上次欧阳镜一通胡说八道,让苏御觉得最近与皇后有些疏远。这实在是有些不美。如今为皇后办一些“贴心小事”,就不必有此担心了。
——
苏御再次回到兰若寺的时候,这里所有人都已做好强攻的准备。
见苏御回来,万长槊气冲冲走了过来。现在他能命令的人只剩下身边的十个人了,他看起来有些气馁。可他倒驴不倒架,依然高声质问道:“到底什么时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