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怀胎,反应剧烈,少食而常呕,脸色惨白。皇帝问太医,太医说无需治疗。皇帝狐疑,心思难安。宣异人进殿,征求良方。御曰,取牛汁煮沸,朝饮之,日补五餐,每餐少食,米粥咸菜,一月便好。
皇帝大喜,如是安排。
苏御离殿,心中暗笑。
这一套到底管不管用苏御不知道,反正是吃不坏的。值得一提的是,梁朝人很少喝牛奶,只说野蛮人才喝。苏御却道,皇后体弱,应增蛮力。一阵忽悠,皇帝竟还信了。要求御膳房如是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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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洛尘病了几日,一直卧榻,今日感觉大好,便起来走动。由于停刊,他没留在书报社,而是出来闲逛。他不善交友,最怕见生人,无处可去,便来到郡主府来寻苏御。可他来到门房,见丫鬟貌美不敢直面,长袖捂脸,只不说进去,让丫鬟进屋去找苏御出来。
苏御刚给老黄买了一车好酒,正在指挥工人卸车。还对老黄道,酒是好酒,可你也要控制着点自己。一日三顿,一顿一斤,非把你喝出病来不可。如果你喝得中风,休怪我把你丢大街上去。每日限量一斤,一斤之内喝中风了,我也管你。
老黄满口称是,可苏御刚一转身,他就喝了三斤。正在屋里说酒话呢,嚷嚷说,咱家少爷最是心疼人的,只有瞎了眼的婆娘才看不上咱家少爷。苏御正要进屋训斥老黄,这时听门房丫鬟甄巧巧来报,说许洛尘来找。
“洛尘兄今日好心情,竟来串门,着实不易。”苏御出门来迎。
“唉,劲锋,这几日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我突然想明白一个道理。”许洛尘整理了一下本来就很规整的头发,目光不时瞟向甄巧巧。在美女面前,许洛尘格外重视外表,苏御倒也习以为常。
苏御饶有兴致地问:“什么道理?”
“做人不能太羞涩,我决定了,我要去见见西门家九小姐。我要当面向她请罪。”许洛尘撩了一下书生头巾,一副壮士赴死的悲壮模样道:“劲锋,你得陪我去,一起向人家姑娘道歉。”
苏御脸一沉:“许洛尘,你胡闹别总带着我。上次是你让我去的,我把事情做绝了,现在你又让我去给人道歉?”
许洛尘嚷道:“我让你去你就去,你是不长心的吗?去也便罢了,怎的说得那么决绝。九小姐给我一封绝情信,看得我肝肠寸断。这不都拜你所赐?你还带着一个小媳妇去,你这是埋汰谁?我许洛尘从未婚配,怎叫九小姐戳我脊梁骨!这事儿不跟九小姐说得清楚,我枉做人了。”
二世祖脾气上头,苏御心中愤愤不平,一把揪住许洛尘:“你像个疯子似的,一忽儿这样,一忽儿那样。坏人我都替你当完了,现在你又要去当好人。你少跟我来这套,要去你就自己去。你不敢去,我拿鞭子抽你去。你不去都不行!”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地面上好似下火一般,烤得人心慌,甚是浮躁。苏御一路推犯人一般,将那许洛尘推至立德坊。
不想进坊市也不行,硬拉他进去。
刚走坊市大门,许洛尘蹲在地上沉思半晌,猛然站起身,一路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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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午时。
立德坊西门氏大公子府前。
一蓝袍青年书生,坐在门前台阶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看他哭得如丧考妣,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大公子府上有人死了呢。
如此嚎哭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得知“九小姐与庚亲王见面讨论婚事”而悲痛欲绝的新晋文豪,许洛尘许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