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昆吃光碗里最后一颗米粒,放下筷子。
小丫鬟快步闪身取来热茶,行走间脚下生风,给人一种脚不沾尘之感,而她捧着的茶杯茶壶却稳如未动。
袁昆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去接茶杯,可他却无意间伸出兰花指。
突然,袁昆眉头一蹙,眼神中迸射憎恶之色,随即把兰花指收回,重新抬手去接茶杯。这才说道:“老四,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遇事不要急。着急输三分。”
夜来风闷吼道:“我还听说,唐家赘婿苏御是新的空字营护法。他已经跑去北市联络大蛇头孔硕,要在北市设立总坛!老大,我们不能让红黑神教站起来,否则我们夜无良永无宁日。”
“老四,以后你能不能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说?”袁昆显得有些不耐烦:“难道你是在埋怨我放弃韩家,投靠唐雄?”
夜来风气馁道:“我当然不是在埋怨大哥。当初投靠唐雄,我也是赞成的。可惜那唐雄命不好,中了唐振的奸计,反而被唐振所害。否则唐雄登上安国公大位,如今我们早已傍上唐家,岂能让红黑神教死灰复燃?”
袁昆叹了口气:“我曾想到唐雄有可能会败,我却没想到郡主府里竟然还藏有红黑神教的人。结果我们不但没能完成投靠门阀的夙愿,反而让红黑神教复活。这实在是太糟糕了。”
夜来风急道:“我们帮唐雄造反这件事,韩家已经知道。他们不可能再支持我们。毕竟他们得罪不起唐家。这样一来,我们可就惨了。”
袁昆摆了摆手:“不必太慌。雁悲鸣不肯出山,谭方鼎自立门户,其他八大弟子各奔东西,红黑神教仅靠一个新晋堂主,掀不起多大风浪。只要我们及时出手,就能把他们的复兴之火消灭掉。”
夜来风跺了一下脚:“可是他们有唐家做靠山呀。”
袁昆冷笑一声:“不用怕,唐振是不会管红黑神教具体事务的。唐振要支持红黑神教,无非是想利用他们。可如果红黑神教连生存都成问题的话,唐振岂能支持他们?唐振要的是一个严密的组织,而不是一个烂摊子。所以我们跟红黑神教较量的时候,唐振只会坐山观虎斗。如果我们输了,唐振或许会顺水推舟,利用官面力量,把我们赶出洛阳。可如果我们赢了,那就另当别论了。或许,我还可以去找唐振谈谈,让他支持支持我们。虽然我们夜无良这些年过得不如十杀门和四方会。可我们的信誉还是有的。这就够了。”
夜来风想了想,握拳道:“可是听鬼头鹰说,那苏御也挺不简单。”
袁昆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小丫鬟,舐犊之情油然而生:“他苏御再厉害,还有我家袁婴厉害啊?当初见到婴儿从地牢中走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她一定是我的女儿。从十岁开始,我就为她推功。如今八年过去,婴儿已经不是寻常人可比。”
夜来风当然知道,袁婴不是袁昆的亲生女儿,他们之间毫无血缘关系。
袁昆笑眯眯冲着袁婴,嗓音阴黠,一笑出声,十分刺耳。
夜来风瞄了袁婴一眼,没说什么。
半晌,夜来风才道:“这次助拳唐雄,我们夜无良高手几乎都出动了,二哥鬼见愁、三哥鬼头鹰,都是从未跌出过杀手榜前二十的高手。而那苏御先与三哥战平,又击伤二哥。到现在二哥还趴在床上起不来呢。凭二哥的功力,都撑不住苏御的一掌,可见那苏御绝非等闲。”
袁昆收敛笑容道:“我听说,当时与鬼见愁正面对战的是屠彪,苏御只不过是背后下手。算不得什么。”
夜来风气恼道:“如果屠彪死了,也便罢了。可现在屠彪没死,这口气我们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