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小子也浑得厉害,私造钱币,克扣军饷,掌掴上司,*杀俘虏,抢友军军粮的事他能干出来。把唐振气得直哆嗦,还是不忍心杀他。最后干脆从军队里调出来,成了一名卫队长。
面对王珣,别说唐灵儿,就是苏御也舍不得杀她。可这次她太过分了,苏御为控制情绪花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要是压不住二世子的脾气,王珣今天就死定了。可如果真的杀了王珣,除了能解气,还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吗?恐怕不能。而且冯瑜回家的路,就彻底被堵死了。别胡说二十天回一次,就是二十年也未必。
王珣这种奴才,已算是郡主的半个亲人。就好像苏御心中的老黄一样。如果有人把老黄杀死,苏御一定会恨那个人一辈子。
王珣趴在那里抽噎,一副等待宣判的样子。
唐灵儿顿了好久才道:“正赶上你受伤,还是歇一阵吧。回家去养伤,顺便反省。等你伤好了,再来找郡马道歉。郡马原谅你,你再回来。若不原谅,你就别回来了。”
郡主连续做出让步,先允许冯瑜回家,再把王珣的去留问题交给苏御。若苏御死心眼把王珣一脚踢出去,郡主的两次让步就算是浪费了。没换来苏御的让步,反而是让苏御觉得心安理得、得寸进尺、沾沾自喜。那苏御就肤浅了。
常言道,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把好事办坏是故意或愚蠢,把好事办好是本分,把坏事办好才是能耐。要想让冯瑜彻底回来,最终还是要看郡主的态度。郡主这脾气,与她来硬的肯定不行。只能慢慢哄着来。
现在不是针对王珣办事,而是针对郡主。要想让这件事有一个好结果,最好的办法是自己也退一步。让郡主感受到来自郡马心里的温度。这就是交心,是有价值的战略撤退。
“算了吧。”苏御无奈笑道:“这刁婢我打心眼儿里烦她,可她对郡主忠心,我又不忍心让她滚蛋。说到底,我是不忍让郡主失去一个忠奴,而不是原谅她的过错。若她下次再敢这样,我不需要老黄动手。我会亲手毙了她。”
郡主脸上的笑容由喜悦变成幸福,她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对自己做出的让步觉得值了。
王珣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没能实现她的目标,却差点被老黄踢成残废。也算是受到教训。虽然这个教训照比她的罪行轻了些,但这也就是苏御做出的让步。
随后老貂寺又说了几句话,面色严厉。老貂寺说王珣是自作聪明,误判郡主的想法,陷郡主于不义。而且还有绑架郡主之嫌。这就好像老黄敢对你下狠手是一个道理,觉得对主子忠心,主子就会保你。
老貂寺的话戳中王珣心坎,她嚎啕大哭起来。
郡主让王珣回家养伤,王珣哭喊着不肯回,后来被抬到东厢房养伤去了。苏御有些担心老黄对她下黑手,还去叮嘱一番。老黄却说,咱家一头斑斓猛虎岂能与一只山鸡计较?不过呢,如果她再敢动少爷的美妾,老夫就一脚踢碎她的胯骨,让她永远也站不起来。踢裂她!让她每次拉粑粑都能想起我来!
“我嚓…,你别说话了。”苏御一阵脑仁疼:“就你这张破嘴,把孩子都带坏了。昨天我听完颜清和孔吉吵嘴,一张嘴都是屎尿屁。将来完颜清是要入宫的,再把这风气带进宫里,你觉得合适吗?”
老黄腾地一下站起来:“少爷,骂人也是一种修行!老奴认为……”
“好了,好了。”苏御连忙摆了摆手:“你还是自己修行吧,别跟我讲。”
老黄不服气,翻了翻眼皮坐下,继续打磨石球。
这时冯瑜捧着一个香炉走过来,站在苏御面前笑眯眯的。小东西天生一对狐眼,一笑起来千娇百媚,像个小狐狸。
苏御好奇:“你干什么去?”
“给郡主送去。”冯瑜乖巧地把香炉举起来,给苏御看:“这是车夫人送的,奴妾觉得味道真的很好。”
“哦。”苏御笑了笑:“那你去吧。”
冯瑜捧着香炉向霄凤阁走去,老黄突然坐直身子,眯着眼,像狗似的紧了紧鼻子:“少爷,那香料好像不对劲。”
苏御眉毛一挑:“哪不对劲?”
老黄正色道:“老奴也说不上来哪不对劲,但咱听人说过有些香对孕妇不好。在几十年前,宫里发生过这种事。”
“宫里发生过……”苏御凝眉:“你怎会知道?”
“少爷,您还是别问了,快去拦着冯瑜才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