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道:“不知两位辅政大臣是何意思。”
“正如你所说,税改就是一场战争。既然开头,只能坚持到底。”太后叹了口气:“两位辅政大臣的意思是绝不放过一个叛乱者。可那样一来,哀家的仁义之名算是毁了。”
有抱负的掌权者都希望留下一个美名,即便是将来死去,也能博取一个好庙号。比如天赐帝的“仁宗”,陈太后的“武烈太后”,曹玉簪都觉得不错。可惜陈太后不是皇帝,否则她应该获得“武帝”的称号。她执政十年,打了十年,而且获得最终胜利。让华夏免于被胡虏涂炭,其功劳彪炳史册。可曹玉簪摄政以来,没干过什么好事。而民御公车什么的,都是仁宗时期的事了。她的第一项大政策就引发了国内战争,有的百姓不理解,还抨击她,说她带来灾祸。
苏御道:“税改对百姓本是好事,之所以出现这等状况,还是因为宣传力度不够。加大宣传,让百姓知道太后是在为百姓谋福祉。这样一来就没人支持士族,反而会支持太后和玄甲军。而太后的名声自然会好起来。另外应该告诉地方官员,现在就赶紧把土地发下去,不要等待具体统计结果。告诉百姓,以前他们给地主耕的地,现在已经是你们的了。以后不需要向地主交租,只需要向官府纳税即可。官府收的税,还要比地主收的租略低一些。而那块地,相当于白送给他们。百姓为了保护自己的地,没等玄甲军杀过去,或许已经自发把地主打倒。”
曹玉簪皱眉:“会这样吗?”
苏御立刻道:“会的。若担心不够彻底,还应该迅速制定相关法律。鼓舞百姓的同时,让地主们彻底死心,若能主动向官府妥协,还可以给他们留下生活的本钱。”
其实苏御想到的,太后手下四位干将也提到过,可他们没有一个人会像苏御一样有信心,就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次似的。受到苏御情绪的感染,太后高兴起来,派人去找孟相的同时,又与苏御聊起了别的。
这时苏御提到借太原道府兵护送孔祥的事。太后说,要收劳军费。她还说,本来道府兵就欠着军饷,让孔祥补上一个月的。其实也没多少钱,才三百多万。不算太后敲竹杠。
其实太后现在手里有钱,可她却不花。不知道她攒钱干什么。估计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动那笔从三大财阀手里勒索而来的钱。她真的害怕再次出现国库没钱的情况。
本来后殿内气氛很好,太后和苏御也都是规规矩矩,一切符合礼法。可这时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喧闹之声,苏御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这声音一定来自一名身材粗壮的家伙,就好像低音炮一样厚重。
“我要见太后!快去给我通禀!”
虽然距离尚远,而且还隔着一道大门,可这声音还是传到了大殿之内。顿时,曹玉簪一皱眉头,沉声问道:“是何人在外面喧哗?”
门口太监小跑过来:“禀娘娘,是鲁山郡王赵晃。”
“哦,赵晃啊。让他进来吧。”
大门一开,虎背熊腰的赵晃笑憨憨小跑进来,直接扑倒在太后帘前,行五体投地大礼:“给嫂嫂行礼了!”
行大礼,对太后表示尊敬,这当然是对的。可他这礼行得太大,就显得不够庄重,甚至有戏谑的意味。平时这赵晃就是玩乐的性儿,他表情再严肃,看起来也是在耍宝。感觉是一头黑熊趴在地上,这一幕好悬把苏御逗笑。而郡王对太后行礼时,苏御不好坐着,起身站在一旁。
曹玉簪呵叱道:“咻!这般场合,怎不遵礼法?”
赵晃嘿嘿一笑:“这里又没有外人。”指着苏御说:“这不是皇兄认的御弟么?”
曹玉簪一摔凤霞落,严肃道:“休要嬉笑,说,找哀家何事?”
赵晃突然委屈起来:“嫂嫂欺负俺,俺今天是来找嫂嫂评理的。”
其实赵晃年纪比天赐帝赵崇大,可他却以小自居,一口一个嫂嫂,磨磨唧唧不肯走。他说,在玄甲第三师当监军当得好好的,突然就被一撸到底,感觉心里难受。非要嫂嫂给他安排个事不可。
后来曹玉簪骂了他一顿,说他是败坏风纪的典型,故而撤职。
赵晃耷拉着脑袋,承认错误,可他还是不肯走。
太后笑骂道:“你这赖皮的东西,今个不给你个安排,你还打算死这儿不成?”
赵晃委屈道:“那也比没事做强。”
太后苦叹一声,把他调去玄甲军仓,让总督粮官赵挺给他安排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