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什么事没办好,或许是哪句话得罪了太后,总之不会是好事。唐灵儿甚至在苏御脸上察觉到一丝退意。这对郡主来说是一件好事。如果每天苏御见过太后都是乐呵呵的回来,反而会让郡主担忧。
郡主模仿苏御平时的口气,撩拨道:“这是怎么了呢?谁给你气受了么?你不是很有脾气的?跟她吼回去也就是了,你又不是没长嘴的。”
苏御没直接回答,而是嘟哝了一句:“我倒是觉得,太后真的需要一个欧阳镜。”
郡主一双大眼带着坏笑:“那你就把欧阳镜送进去呗,欧阳镜风趣幽默,倒是个俳优,能逗太后开心。”
唐灵儿只知道欧阳镜是个太监,她可不知道欧阳镜怀揣秘药。苏御太了解欧阳镜,凭借那厮的能耐,再加上太后的寂寞。这两个人碰到一起,一定会搞出大事来。可是太后并不是独揽大权的人,这要是惹到了三位老亲王,那可就麻烦大了。另外欧阳镜是苏御的朋友,大家不会说是郡主把欧阳镜引入宫中,更有可能说是苏御帮忙办到的。这就好比吕不韦把嫪毐送给了赵姬。
“还是算了吧。”苏御叹了口气。
“我觉得倒是很有必要,明个我去向太后介绍吧。”
“唉,灵儿,不可!”
“为何?”
“嗯…,回头与你说。”
当着丫鬟们的面,唐灵儿没有深究。可是“回头”之后苏御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唐灵儿还以为苏御与欧阳镜也闹了别扭。郡主整日操劳大事,对于这种小事倒也不往心里去。反而是更加关心她的附爵——自从郡主怀孕之后,对苏御盯得更严格起来,她总担心苏御跑出去找女人。
“我警告你苏劲锋,不许去找女人。休要染得病来,我可是听说唐立家孙媳妇得了病。一准是唐献到处乱搞惹的祸。”
到了晚上,郡主也不让苏御走,可她又担心苏御不老实动了胎气。故而在郡主宽大的卧室里又准备了一张小床,给苏御休息。
“你都说一百次了。”苏御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翻了个身。
“那我再说第一百零一次,不许找女人。”郡主躺下,王珣给她盖被子。
“我的天,你是打算说一万次么?”
“我就说!”
……
……
“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这句话的意思是……”
华州城北的小巷里,一家很不起眼的小茶楼,屋里半天才会来一个客人。生意惨淡,可掌柜的却不着急。他说,不指着卖茶赚钱。之所以在这偏僻之处设置茶馆,只是想引一些喜好清净的文人雅士做朋友。
可华州民风彪悍,至今为止他一个朋友也没找到,反而是这里的地痞流氓光顾过几次。可是那些地痞的下场并不好,虽然当时他们从那窝窝囊囊的茶馆掌柜手里收到保护费,可后来他们无一例外都被一伙黑衣人教训,而且还把钱要走了。更可悲的是,被要走的不仅仅是茶馆交出去的保护费。
儒士风范的中年男子在给一名花脸少女讲解《商君书》,可少女对文史毫无兴趣,神情呆滞而且还开始犯困。
袁昆叹了口气,把手中书籍丢到案上,把昏昏欲睡的花脸少女惊得醒来。少女歪了一下头,一脸委屈。
显而易见,袁婴不是一个爱文的孩子,她只是热衷于手里的九转莲花,她觉得这暗器妙趣无穷。可袁昆还是觉得不应该让义女再去蹚浑水。现在酆亲王的两个孙子已经长大成人,而且颇有大志。袁昆说只想找个地方平稳生活,安度余生。
此时袁婴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原来那个丑陋的老男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也难怪当初他常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现在想来,那种眼神并不奇怪,而且带着炙热的温度。少女甚至因为未能与父亲相认而感到遗憾。
少女终于知道自己不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并且见到过生父,倒也了却心结。至于一直隐瞒真相的袁昆,少女也并不恨他,而且还保持着姓袁。袁婴觉得没有人比义父更忠诚了,他真是一个可敬的人。
“赵范、赵旻不肯用义父,孩儿觉得他们糊涂,他们不了解义父的厉害。”
“不。婴儿不要这样说。两位王孙都是大志之人,他们身边也有许多能人。为父倍感欣慰。”
袁婴了解袁昆,其实他并不甘心。少女抿了抿嘴唇,决定亲自去找那两个年纪比自己大的侄子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