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心急(1 / 2)

孙诲见到崔希逸绝情,再次哭拜在地,连声诉说往日如何得到崔希逸的关爱,而他又是如何为崔希逸尽心竭力地服侍。

崔希逸见状,心中哀叹不已:此事如何解决才好!

宋通沉默片刻,还是躬身拱手施礼说道:“大使,孙四不必杀!”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惊愕。孙诲再是可怜,也毕竟真的是犯下矫诏的大罪。而且,朝廷若要责难河西军府,兵将们战胜不仅无功,更还可能有过。这个罪责,谁敢来承担呢?

崔希逸已经发觉众人不悦,就连连向宋通使眼色,但他只是视而不见。

宋通大声说道:“孙四的确罪责难逃,但此事已经有了顶罪之人,他的罪责就小了许多。宋某恳请大使看在他多年精心辅佐的份上,饶他一死!”

崔希逸听了略微沉吟后,问道:“宋致果是说赵惠琮可以顶罪么?我倒也给张九龄相公单独发出公牒,申明了此事原委。但,但赵惠琮在长安也是盘根错节,或许也会找出诸般借口。”

“既有公正贤明的张相公作主,此事必然大白于天下!”宋通回道,“无论怎么说,赵惠琮都是此事的首恶无疑!”

说着,他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不敢动身的孙诲,再转向崔希逸说道:“孙四贪图利益,与赵惠琮私自谋划,自然也是重罪。但他并非主恶,实乃协从。因此,”

宋通再深施一礼后说道:“就请大使以杖责定下孙诲的罪责!”

崔希逸连连暗自运气,将心中对孙诲的愤怒强行压了下来。许久后,他缓缓说道:“也罢,那就杖打二百,然后递解去长安!”

孙诲口中大呼道:“谢过大使饶命!但二百军杖之后,孙某必已死于杖下,还望大使怜悯!再者,递解去到京城,孙某只会被赵惠琮加害,更无生还之理!”

崔希逸听了也是暗笑:孙诲果然精明过人,在这样危机的时刻,他的思虑仍然缜密。

但话已出口,崔希逸不好更改,只是沉默着。

宋通再次施礼说道:“大使既然生出怜爱,就请再次开恩!可责罚孙四百杖,再发配凉州东郊外的牧马监做差役,以示惩戒即可!”

孙诲不待崔希逸发言,立刻大哭着对宋通高呼道:“宋六,孙四以往对你多有嫉恨,没想到你挺身相救罪孽深重的孙某。在战阵时的几句言语,其实也是孙某数次鼓足勇气,才得以说出,说来还是宋六心地良善!若可脱得罪身,孙某今生必为宋致果效尽死力!”

宋通略微拱手,以示感谢:“你只须记得是大使开恩。”

崔希逸见状,欲要孙诲死心塌地效命,不再生出邪念,就低声威吓道:“孙四,你欺侮本使不够,又还欺哄宋六么?!”

“孙某万死不敢再有欺哄他人之心,更不要说对宋六!”孙诲拜伏在地,连连向崔希逸叩首不断。

在场众人既看到孙诲可怜,又心知因为崔希逸与宋通的格外恩允,孙诲已是不会死的了。

既然如此,伏地南率先起身,拱手说道:“大使,伏地南粗鲁,但听得宋致果所言有理。汉人笃信佛教,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说。伏地南也恳请大使暂且绕过孙诲。真要是朝廷指责不放,到时再行计议也不迟。”

连这个回纥人都是这样说,其他的在场官将,也都起身为孙诲说些好话,其实也就是给崔希逸“台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