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冬闲(2 / 2)

宋通想到这里,也就对崔希逸说道:“女子们在冬日里,仍然可以坐在屋中纺纱织布。而男子们既是不屑于做这些活计,又的确是无所事事。”

崔希逸当然知道,许多兵士在闲暇时,多有聚在一起博戏的情况。

众人本就收入微薄,又都还要养家糊口。但这些兵士,或是纯粹出于戏耍的顽劣本性,或是出于想要将他人财富据为己有的贪婪心,对此极为热衷。

从室外的赌博如斗鸡、斗狗,到室内的赌博如斗蟋蟀、双陆、六博、叶子戏、弹棋等,都是众人颇为喜爱的博戏。

崔希逸不免慨叹道:“朝廷对于赌博,是明确禁止的。可即便如此,还是控制不住这些好赌之人的妄为。他们都想要攫取他人财富,却不知这些进入到赌局里的绢缗,最终都是虚妄。”

《大唐律》很清晰地以“共为博戏而赌财物”定义为赌博,再说明了“举博为例,余戏皆是”这样的赌博范围。

对于处罚,也是按照赌资多少:“不满五匹(绢)以下,杖一百”,超过五匹的,按照盗窃罪的量刑标准施以刑罚。

这样看来,可谓禁赌森严。

即便如此,仍然不能控制赌博的泛滥。

这其中,既有自古以来传承下来的博戏之有趣,更还伴随着人人都有的贪婪心。上至帝王将相,下到百姓与贱籍里的人,都以不同的形式,热衷于此。

看到崔希逸只是慨叹,却并没有什么办法,宋通就拱手说道:“博戏,若是做交往的游戏,或是最低也能够控制来往钱财数量,倒还不是什么太坏的事。毕竟,众人闲暇时光,也并非都是要以读书识字、禅修静悟为最佳、为喜爱的。”

崔希逸看看宋通,只好无奈地笑了笑:“即将元旦,众人都会得到多余的酒肉饼饭,也有一些缗钱赏赐,或许又是要聚赌一番。”

宋通大笑后说道:“大使,元旦佳节,众人在不过分的情况下,开心热闹一番也是正常的事。至于博戏,宋某倒有一个疏导的办法。”

崔希逸口中“哦”了一声,连忙转头看向他。

宋通拱了拱手后,认真地说道:“某准备在元旦假期里,严控兵士们过度赌博。一待过了元旦,就在城外找一块地,要众人参与耕作。到那时,就可令众人以耕作的好坏,进行比拼。这样的博戏,某以为,还是很好的。不知大使怎么看?”

崔希逸用诧异的眼神打量宋通半晌,再又大笑起来。随后,他止住笑说道:“宋六郎的建议当然是上好。可是,”

说着,他又笑了起来,抬手指着门外说道:“你听,即便坐在屋中,也还是能够听到寒风呼啸。现在天寒地冻,走出去尚且觉得冻手冻脚,又还怎么能够耕作,更还哪里会以耕作之好坏,进行互博呢?”

见崔希逸发笑不止,宋通的神色倒很是淡定。

他这样的状态,终于使得崔希逸不再发笑,而是感觉到这个年轻人,又要有什么好主见讲说出来了。

“宋六郎,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主见,可以令众人在这样的天气里,如此开心地去做呢?”崔希逸神情也郑重下来,看向宋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