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我出两张胡饼!”
一人急切之下说出的这话,不禁令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段晏却没有这个心情,只是用紧张的眼神,看着宋通。
来自新时代的宋通,远非正常大唐军伍官将的暴戾。
即便他事先通过与回纥首领伏地南暗地里交流,得知了此事。也不过是想要震慑一下曹世宇、段晏二人,他怎么忍心真的痛打他们呢?
此时再看到段晏哀苦不已的神色,宋通心里也是连连暗叹。
但他并不想就此罢休,否则既不能树威,更不能令这二人“痛”改前非。另外,他也要这二人懂得同袍之间的情谊。
宋通板着脸,要求一名会写字的侍卫,找来笔墨。那名侍卫在寒风中站了许久,手也就冻得发僵。
他拿着毛笔,蘸好墨汁,却是在纸上不好书写。
许久,待他写完,宋通再命人核算一下,看这些物品可以转换成多少缗钱。
计算之后,这名记录人员无奈地说道:“刚才算是二百文,这些凑在一起,也不过是二百多文。两相都加起来,多说也就是五百文。”
段晏心中立即暗算一下,还差四百文,就是说还要每人打二十五军杖。
寒风一阵紧似一阵刮过,段晏只觉得身心俱冷。
曹世宇也是苦笑着摇摇头,也不多说,自行迈步走了起来。
宋通心中翻腾,忍不住开口说道:“我出四百文!”
曹世宇的脚步止住,身子也是呆住;段晏立即一躬到地,口称:“我佛,段某感念宋傔史大恩大德!”
宋通连忙扶起他,感慨地说道:“段三兄,留下五杖,非是特意羞辱你等。的确不能这样暗行不轨,对不对?世人若都这样蝇营狗苟,怎么可能有清静的地方呢?”
段晏眼泪再次涌出,哀叹连声,只说绝不敢再做如此的混账事了。
曹世宇也躬身施礼说道:“傔史,曹某犯法,理应责罚。也不要傔史为难,这几杖必要受的。之后,曹某也无颜面留在节度使府,就请调我去焉支山的牧马监,做个牧丁就好。”
宋通盯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曹世宇立刻转身就走,段晏只好跟行。众人尾随其后,阿史那博恒拎着军杖,还在呆站原地。
“阿史那副史,就由你行刑。”说罢,宋通自顾迈步走去。
阿史那博恒长呼口气,一股白色呵气,喷向半空。
大堂所在的院中,已经有人找来两座木架,将段晏、曹世宇二人的双臂展开,分别绑在两边的木柱上。
《大唐律》明确规定,为了不使得受刑人造成过重的杖伤,打杖时必须要以腿、股、背,分别击打,而不能只打某一处。
褪下他们的绵袍,阿史那博恒拎着军杖的尾端,缓缓地走到二人近前。
看看连吓带冻得不停颤抖的段晏,阿史那博恒将右手中的军杖,在手里向前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