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镇恶身后熊熊燃烧的大门轰然倒下,端坐战马上的他清楚的感受到那股冲击来的热浪。猩红的披风被热浪扯起,猎猎作响。
先锋大军全部攻入江陵外城,额,除了水军刘遵考。王镇恶的计划现在基本完成,下一步就看刘遵考能不能阻挡住那城外的五千精骑了。
挡住那五千精骑,江陵大局便定,谁也不能挡住他王镇恶攻下江陵的步伐。
“来人!命沈渊子领本部人马立刻打着我的旗号,不惜代价攻打西门。”王镇恶吩咐身边传令兵道。
“诺!”一个骑兵领命而去。
稍顷,一员虎背熊腰的青年将领怒气冲冲策马狂奔而来,直奔王镇恶处。
远远的他便叫嚷道:“王将军,我部人马攻打江津之时战损严重,余部不过千余人,如何能不计代价攻打西门?可否换人来攻?请将军示下!”
王镇恶虎目一扫,冷然道:“左右,把沈渊子给我拿下,鞭三十。”
王镇恶身边的亲兵一蜂窝而上,立时将沈渊子拉下马来。
很快,沈渊子便在众将面前被毫不留情的扒光上衣,打了三十鞭。
“临阵违令,贻误战机本当问斩。今且大战且令你戴罪立功,以观后效。若是再有违军令,即刻问斩!沈渊子还不速去!”王镇恶看向被押着跪在自己面前,皮开肉绽的沈渊子喝道。
沈渊子乃沈田子、沈林子兄长。吴兴沈氏沈渊子、沈云子、沈田子、沈林子、沈虔子,号称沈氏五虎将,自幼为太尉所救,皆太尉亲信。
沈渊子自恃太尉亲信,这两年在他军中傲慢无礼,常对王镇恶的命令阳奉阴违。王镇恶忍之久也。孰可忍孰不可忍。
平日便罢了,今日他王镇恶要立不世之功,拿下江陵,再现先祖荣光,任何人都不能阻拦和懈怠。
凭沈渊子接令而不行,临阵问难主帅,他王镇恶可直接斩之。且念太尉和沈田子、沈林子情面,给他戴罪立功机会。
“诺!”沈渊子钢牙咬碎,双目如火,沉声领命。
甩开两个王镇恶亲兵的搀扶,沈渊子竭力忍着背部火辣辣的痛楚,独自翻身上马,折回本部而去。
沈渊子背影写满了不服,王镇恶心中冷哼一声,却不多说。
他昨日收到后军传来的军报。太尉亲领五万大军日夜兼行,两日内必可到江陵。他王镇恶必须在两日内攻克江陵,独揽全功。否则就不知何时才会有这样独领大军的机会。
朱龄石、王仲德、胡藩、沈田子、沈林子、傅弘之等诸将皆在军中随行,一旦全军到达江陵,那独克江陵的大功可就得众人分而享之。尤其是沈田子,与他同为太尉府参军,相互之间有些竞争在所难免。
刘遵考水军将领,太尉亲族;蒯恩勇猛而不抢功,外表粗豪,处事谦让;王弘豪门贵族,意在投靠太尉,不以军功为奇。这三人此刻皆属王镇恶统帅,他倒不担心分功。
天赐良机,不可不取。今夜江陵必破!王镇恶策马向前。
不到半柱香时间,大军中有千余人马离开。在沈渊子的率领下,打着“王”字大旗直奔西门而去。
令沈渊子不计代价打他王镇恶的大旗攻城,绝非王镇恶一时心血来潮。
王镇恶进城后并未直接攻打内城。他先是命人肃清外城守军,又在外城高大的望楼上观察了下内城东、南两门的战事。
南门有王弘和沈庆之的大部人马攻城,南门守军吃紧,自然无暇他顾。而东门有赵蔡残部在外阻挡了蒯恩的攻势,完全没有压力。
西门、北门的守军亦全无压力,这不利于王镇恶的攻城计划。
他令沈渊子打着他的旗号狂攻西门,误导守军,让守军以为他们主攻的是西门,便可以吸引大批守军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