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镇恶大营之中,一个既肥且腻的胖子单膝跪下,行了军礼,奉上一封密信。上书四个大字:子时西门!
密信末端印有暗色赤龙符纹,王镇恶一眼认出此是赤龙令符。
赤龙令正在张小玄手中。
王镇恶心中喜悦,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和颜悦色的夸奖了几句送信之人。眼前之人在豫章口潜伏多年,表面靠经营包子铺为业,实乃燕归堂暗桩。待其下去领赏后,王镇恶略一思量,方对身边亲兵道:“传令王弘,一个时辰后率本部兵马攻城。嗯,令沈庆之立即来中军。”
“诺!”年轻的亲兵领命而去。
却说沈庆之来到中军后,王镇恶秘密向其交待了一番。很快,沈庆之便出了中军营帐,点了千余北府精锐。
这千余兵马出了大营,直奔东方而去,方向正是豫章口。
江津城临江码头,数十艘小型战船被烈火焚烧的残破不堪,停泊在里许之外的十数艘楼船完好无损。
楼船甲板上,水军校尉刘遵考郁闷的看向这些黑乎乎的战船。
这些都是他们水军的战船,王镇恶烧起来是不心疼,他刘遵考心疼啊。奈何王镇恶是主帅,刘遵考不得不尊令而行。
兵无退路,则死战。兵法说的是没错的。但是凭他王镇恶万余兵马,再加上后来汇合的王弘、蒯恩军,亦不到两万。
王镇恶为了争功,不等太尉的后续兵马便强令攻打江陵。哼,可笑,用两万人马攻数万大军守护的坚城江陵,无异于痴人说梦。这一日下来,不知枉死多少兄弟。
刘遵考心中忿忿不平。这一趟他虽然完成了太尉的命令,但是只是捞了些苦劳,却搭上了水军不少战船。
战功是别想捞了,王镇恶根本无视他的请战,竟将他留在江津候命。
这是要前方吃肉,他后方吃土啊。
刘遵考其实很清楚,他这千余本部水军不能参战,无法捞取军功才是他心中对王镇恶不满的原因。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刘遵考的视线从江岸那些黑乎乎的破船身上被拉回,只见千余骑兵如龙,带起漫天飞扬尘土,疾驰而来。
这是......打了败仗了?不然怎会有如此之多的骑兵撤回?刘遵考心下疑惑,再看一眼甲胄齐全,杀气腾腾的。这也不像吃了败仗啊。
待这群骑兵来到江岸,一英武不凡的小将越众而出,喝道:“刘校尉何在?速来接令!”
正是沈庆之。
刘遵考心中隐隐觉得好事要来了,忙令打开楼船浮梯,匆忙下船接令。
一个时辰后,千余骑兵登船休憩。刘遵考下令楼船缓缓驶离江岸,向大江上游行去。
此时的刘遵考心中早没了对王镇恶的不满,全是心愿得偿,将要立下大功的喜悦。
长空如洗,烽火连绵。惶惶乱世,男儿惟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