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毛修之乃门阀出身,是故征虏将军、梁秦二州刺史毛瑾之子,伯父则是益州刺史毛璩,出身门阀。他虽和刘裕为友,政治上却不看好寒庶出身的刘裕,遂和刘毅、谢混等人联合士族一同抗击刘裕。
毛修之族人大多死于焦纵之手。焦纵是毛修之伯父毛璩麾下一员将领。桓玄败亡后桓氏仍占据荆州、巴蜀部分地盘,毛璩便派焦纵等人往荆州讨伐桓振,结果讨伐叛军的军队也叛变了,并推焦纵为主。接着焦纵领叛军进攻涪城,毛修之父毛瑾死于此战,后焦纵又攻陷成都,杀死毛璩及毛氏族人。
毛修之与蜀国国主焦纵有血海深仇,刘毅欲联姻蜀国一事自是令其怒不可遏,极力反对无果后闭门不出,多日不曾来刺史府。
今日若不是江陵面临灭顶之灾,毛修之根本不会出面。
“如此便好。毛敬之两叛之人,不得不防。那个张小玄身怀道门术法,是个不确定因素,朱显之只要牢牢拴在我们手中,便可令他投鼠忌器。”刘异凝重的道。
“军师那儿.......”刘毅心中仍然有些不安,郗僧施才是最大的问题。虽说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事到临头还是希望能得过且过。但是他不敢再问。
毕竟一切不由己,万事全凭人。
刘异双目微微一眯,打量了身边的刘毅一眼,目中意味难明。刘毅忙垂首以示恭敬。
“你可放心,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让你丢掉性命。他那我自有安排。你去准备城防吧,今日暮色深深,王镇恶大军一日连克两城,已是疲惫之军,必然要安营扎寨休整一夜。他绝不会攻城,但是明日这江陵便要血流成河了!”刘异缓缓道。
“诺!”刘毅不再多说,转身走出大殿。
刘异一人留在那黑沉沉的大殿之中,身影很快为水雾所掩。
大战之前,气氛紧张到令人不敢喘息。江陵城这一夜诡异的安静,似乎整个城池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但是当凌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上时,冲天的号角声令江陵城立即进入了战争状态。江陵城外城东门向外里许处,万余大军密密麻麻如潮水般向城墙涌来。
王镇恶开始攻城了!
“放!”城墙上的守军将领见大军进入射程,毫不犹豫下令弓箭手展开攻击。无数箭雨激射向城外的大军,有人倒下,但在上万的大军潮水中,这不过是激起几朵浪花,转瞬即平复。
王镇恶大军是先锋军,并未携带投石车、巢车这等大型攻城器械,但冲车、云梯、重弩等简单易携的轻型器械却备了很多。
很快便有一队人马冲到东门下面,立起数架云梯。无数兵士轻身而上,疾速向上攀登。但城墙上几根檑木滚下,云梯上的兵士便被纷纷砸下,下饺子一般,几无幸免。
“上重弩!”远处传令兵接到旗号后,连连将远处望车上传来的命令传达向攻城军队。
无数婴儿手臂般粗大弩箭飞射向城墙和城上。许多弩箭狠狠扎在城墙之上,让整面城墙犹如巨大的刺猬一般。而射向城墙之上的弩箭则带起无数血雨,甚至有的弩箭之上串起了两三个垂死挣扎之人。
“重弩还击!”城墙上的守军不甘落后,重弩开始反击。
守军和攻城军队都开始出现伤亡。但城下军队死伤更为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