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这又是何必!”萧承之心痛之极。
庾飞白却再不答话,掌风如雷,铁铩疾风暴雨般幻化出无数铩影,攻向萧承之。
萧承之只得聚精会神应战,不能随意分心传音密谈。
二人不再容情,铁铩对大戟,你攻我守,身影快到虚化,超尘逐电。
一柱香后,二人以内气催出的惊人气象消失。身形忽慢了下来,如陷入泥沼之中,一招一式比之前慢了无数倍。举手投足竟如蜗牛一般。
围拢起来的阵列中,一个银甲黑袍小将,见二人动作迟缓,只觉有利可图。想乘机打杀了那庾飞白,便是立下泼天之功。
他猛然冲前几步,欲挺枪刺杀。孰料,枪未刺出,人便惨叫一声,像被两只冲撞的巨象夹击一般,瞬间肢离体破,筋骨俱烂,碎成一滩肉泥。弄的是满地血糊。
军阵中还有不少蠢蠢欲动想赚些功劳的,见那小将死状可怖,立即打消了念想,忙退回人群之中,噤若寒蝉。
自古当兵的以战场杀人赚功劳。本是刀头舔血,用命换来。
若搏的功劳足够,一场大战下来,便有机会享受荣华富贵,高官厚禄。
可当兵的也不是什么功劳都会去赚。这明知必死,送自己人头过去的蠢事,没人愿意干。
谁也不是傻子!
额,历史也出现一些傻子。行刺始皇帝的荆轲,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项羽,长坂坡上赵子龙,当阳桥上张翼德,太尉府中庾飞白,还有那领着几十人便敢冲击孙恩上万大军的当今太尉刘裕。
不,这些人不是傻子,是无视性命的疯子。是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疯子!
人群鸦雀无声,围拢的军阵竟缓缓再往外撤了近丈之远。
军中非无勇士,实是不能力敌,不愿枉死。
庾飞白右手铁铩挡住萧承之的大戟,左手反向轻飘飘拍出一掌,正和击伤沈田子的掌法一模一样。
萧承之浑身一紧,内劲被封,丝毫不能动弹,身体巨颤不休,如风中摇摆欲灭的烛火。
谁能想到,庾飞白的兵器一直是铁铩,但最厉害的竟是这掌法。
压箱底的东西,生死搏杀之际才使了出来。
萧承之看向随时会落下的手掌,汗珠滚落,手中大戟跌落地上。
在他眼中,庾飞白手掌上纹路清晰可见,五根手指便如五指巨山。
萧承之不能避之,感受到死亡的来临。正欲闭目待死,忽觉身上一松,被束缚的气劲涌出,他不急细想,一拳轰出,正中庾飞白下怀。
嘭的一声,庾飞白口喷鲜血被一击而飞。空中踉跄翻滚跌向刘裕所在。
太尉危矣!
萧承之骇然看向庾飞白,看到的是庾飞白露出的两排银牙,耳边幽幽浮起一道声音:“多谢贤弟!”
念头千回百转,萧承之这才明白庾飞白之前都是在和他做戏,从未想和他割袍断义,兄弟相杀。
想到此处,萧承之两行热泪盈眶。刚才他全力以赴,没有留手。
大哥必会死于他这一拳!萧承之黯然神伤。
他从未想到有一天,会恨自己有如此超凡的武力。
我要带他走!哪怕付出再大代价。萧承之心思电转,不过刹那。脚下生风,身形如电,仿若流星一般追去。
众人只当他是追杀庾飞白,谁知他竟换了心思。
刘裕高坐于众人中间,静静看着空中翻滚来的庾飞白,虎目冷冷扫去,毫无惊慌之色。
说时迟那时快,庾飞白转眼之间到了众人上方。
只见他身姿一展,顿足落下,正立在刘裕身前五尺远,洒然一笑:“刘裕纳命来!”
庾飞白一掌击向刘裕。那掌上泛出莹白如玉的光泽,近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