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寻个消息都要杀个太守。张小玄真真觉得《天道化神经》要是父亲修炼,应该可以随手发出弥天大火。
张小玄躺得无聊,遂起身舞剑。
霎时,院内竹叶纷飞,一忽儿随剑舞成球状,一忽儿又随风拧成鞭子状。
张小玄兴起,也不知是舞剑还是耍着竹叶玩,内气竟全不在剑身,皆散溢在满天飘飞的竹叶上。
内气化游丝,丝丝牵竹叶。
老道人若在,又当念叨他尘缘之心太重,性情顽皮,踏仙门而不得入境,练气满而不能筑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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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人曾说过,张小玄在修道上多年之前就已摸到门槛,只待他自己悟道有成便可入室筑基。
奈何张小玄过去整日里坐不住,屁股上长了钉子。他宁愿被老道人赶去南河里摸鱼虾,去山里追虎逐鹿,也不喜道君像前枯坐悟道。
老道人说,修道有成可不饮不食,水火不侵,诸邪不扰。
张小玄却觉得他娘亲烙的面饼子配上老道人红烧的傻狍子肉乃绝配,不可一日无。
水火不侵又有什么意思,张小玄就喜吹吹山风,光屁股和丁小乙他们河里戏耍。
修道成仙,整日冷冷清清,不吃不喝的,还是做凡人好一些。
额,不过这三四年的夏日去河里倒是越来越少。
村上的大婶们河边洗衣服时见到他们总要调笑一番:小麻雀要变山鹰。让他们亮出家伙事给她们评判一下。
弄得张小玄每次都羞的躲河里不敢上岸。老道人和父亲经常说女人是老虎,真不是戏语,确是有感而发。
老虎张小玄根本不放眼里,一个巴掌就扇晕过去。大婶们,他真是怕的。
小伙伴都已长大。丁小乙去曲阳城守了城门,村里其他的小伙伴早已干上农活。
土地里的事情只要不遇上灾年干的越多收的越多,土地种出的粮食不会骗人。
他们不能像张小玄这样整日练气,修道,喝茶,山里打打猎,河里摸摸鱼的。
村里的村民不下地干活就没吃的,以张简之为首的几户村民人家从来都是狩猎为生,家里地薄产稀。他们打来的猎物都是换给村民们,村民们用米粮再换去丰厚的猎物。这也是白鹿村最大的肉食来源。
白鹿村几里外的村子就没有这么多肉食了,因为没有张简之他们这么好的猎户。
白鹿村上的村民们日子是越过越好,基本衣食无忧,米粮产出和山里无尽的猎物足够他们吃下去。
张小玄却觉得他的日子越来越无聊。总觉得昔日一起成长的小伙伴们在远离自己,疏离感愈加浓重,渐渐无话可说。
除了丁小乙,但小乙去了曲阳城。和张简之去打猎,其他几户村民看到他在场时候也是有所顾忌,不在像幼时那么有趣。
山里那几只傻老虎早被他玩怕了,见到他腿都软,让装猫不敢作虎,跟村里养的狗没什么两样。
摸鱼、打猎他都开始兴致缺缺。老道人这次失期倒是让他发现原来山外那么大。不知山外有没山里好玩。
这么一想,张小玄忽然发现自个儿早就不该在白鹿村待着。
村里的人和他已不在一个世界,无聊之极。
有时,他立在道观的石崖上看村里的烟火,就觉得既陌生又熟悉,现在感觉更甚。仿佛有一层薄薄透明的膜隔在他们之间。
或许正该如道经里所言:一入仙门只问道,终日修炼不愿老;世人皆为岁月扰,我自横眉向天笑。
忽然,一股子米香味浓浓郁郁的,侵进张小玄的鼻孔。
哈,米粥煮好了。混合着一股子肉香,张小玄食指大动。
什么仙不仙的,且让我饱腹一顿。
他舞剑出了一身汗,冲完水,肚里的魔头早就造反。
张小玄忙过去将早已洗净的几颗野山菜撒进去搅了搅,又把灶里未烧完的木头抽出用水浇灭。
未烧完的木头晒一晒下次接着用。他可不愿多跑山里砍那些木头回来。
夜幕已下,繁星满天。
丘小哥应补好了觉,肚里魔头也该出来饱食一顿。
张小玄迫不及待的去东屋门口,敲门。不料,恰好屋内人走了出来直喊道:好香,好香!却是丘小哥已醒,闻到了米肉之香。
“家父有伤,招待不周,我熬了些肉粥正欲请你共食宵夜,料你腹中早空空了哈。”张小玄笑道。
“张兄弟真是善解人意,我真是腹中空空,饥不可耐哈”丘小哥爽朗大笑。
张小玄给丘小哥盛了满满一大碗,又给他拿了道君面前的两个面饼子。他才去端了一碗给自己,满足地吃起来。
两人年龄接近,正是忘忧青春之年,倒是很快就熟稔起来,坐在道观的小院中,谈天说地,好不快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