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多看了二哥一眼。
他这二哥,人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心不坏。
只可惜。
张恒是个孤命人,养个小老虎就够了,再养一个想干嘛。
说天才。
万界下的天才那么多。
各个都有大机缘,大秘密,一天收一个,一万年也收不完,这玩意就跟雨后春笋一样,想想就觉得心累,也没什么收徒的想法。
“可惜了。”
见张恒不同意。
二哥一脸遗憾的走了。
看他那副样子。
或许此次前来,报喜是假,更多是为陆笙而来。
“之前我还想着,我这二哥性格跳脱,难以为师。”
“现在看,谁又能说他不是个好师傅呢?”
目送着二哥的背影。
张恒喃喃道:“陆笙这丫头应该也有点手段,都快让我这个三十多岁,还没有老婆的二哥视如己出了。”
想到这。
张恒摇摇头,一步跨出,往顺王府而去。
“谁?”
顺王府内。
张不休正在凉亭内练气。
听到脚步声猛地抬头,目光中满是惊疑之色。
“大哥,是我。”
张恒从假山后露出身形。
“老四,你怎么来了。”
张不休左右看看,想要说些什么。
“不用看了。”
“我有飞仙体,寻常禁制禁不住我,另外你府上的那三名镇守真仙,修为太差,我要是不想,走在他们面前他们也看不见我。”
张恒知道大哥想问什么,提前给了解释。
听到这样的话。
张不休有些惊叹,又觉得很恐怖:“老四,幸好你不是杀手,你这体质,太适合当杀手了,游走在暗,突然袭击,谁扛得住?”
张恒很是无语。
他的飞仙体,在天庭中很出名的。
只有庄周一脉的传人,才能修出飞仙体来,因为飞仙体有个别名,又被称为逍遥体。
还杀手。
随便来个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出身,找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
当然。
在下界坑蒙拐骗,不遇到懂行的人也能让他蒙过去。
只是回头了。
事情被捅出去,那就不是随便蒙就能蒙混过关的事了。
“说错了?”
见张恒表情怪异。
张不休笑道:“我这人讲究实用,我要是有你这体质,肯定创办个杀手仙门,然后将仙体发扬光大,门下数百名无视禁制法阵的飞仙杀手,想想就大有可为。”
“胡说八道。”张恒听的摇头:“你与其想这个,不如想想你自己的事吧。”
“谁说我没想。”
张不休压低声音:“再过不久,我宗门这边会发力,换掉大昌府的知府,换成我们的人,这只是个开端,顺州内的各个府县之长,能拉拢的拉拢,不能拉拢的替换,顺州我们吃定了,迟早是我们的。”
张恒有些迟疑:“是不是动作太大了?”
“没事,有顺王的名义在,应该能混淆些视线。”张不休分析道:“毕竟,我现在是就藩顺州的藩王,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想要有所图谋不是很正常。”
张恒上下打量着他。
顺王已死,皮被扒下来做成了人皮法衣。
现在张大哥穿着人皮法衣,再施展秘术化作顺王,不管是气息还是神态,都与真正的顺王没什么差别。
再加上顺王之前的存在感不高。
身边也没什么特别亲近的人。
料想。
只要不是当面锣,对面鼓的对峙,验证身份。
一般人也看不出他的身份是假的。
“不用看。”
“我连骨型都做了调整,哪怕那些皇子当面,也看不出我是个冒牌货,这点本事仙门还是有的。”
张不休说到这里,又道:“老四,你是为老二的事来的吧?”
先点头。
又摇头。
是也不是,张恒开口道:“我给二哥找了个小徒弟,叫陆笙,她的资质非常夸张,好似生来便是要有一番成就,从她身上我怀疑,她可能不是单独的个例,你借用天道宗的力量,私下里可以查一查,这十年间,是不是出了很多很夸张的天才。”
“十年?”
听到这个词,张不休有些拿捏不定:“十年前,地涌火,天裂痕,曾有天露流出,造化八方,这两件事,有些两两呼应啊”
张恒想了想:“我更觉得天露只是明面上的手段,暗地里,上天恐怕也没闲着,为人间添色不少。”
天露属于天地奇物。
唐简曾与刑罚王一战,两败俱伤,受伤势所害,多年未有寸进不说,修为还有些跌落。
后来张恒给了他天露。
前后十年,补齐损耗不说,修为还更上一层楼,由真仙化作地仙,放眼天下也算个人物。
由小窥大。
张恒猜测其他天露,大多也落到了一些地仙,和天仙境的老妖怪手里,为这些人修补了道伤,延缓大寿,只有少数归属普通人。
相当于增强了上一代。
而陆笙这些人的出现,则是增强下一代。
综合来说。
眼下的大璃界,恐怕比百年前强了不少。
以后百年还会更强,进入一个史无前例的巅峰时代。
“我让人查了下。”
又过了几天。
张不休主动找上张恒:“民间是多了些很惊艳的天才,有些被官府带走了,有些则受到了当地大家族的招揽,还有些人不知所踪,至于门阀,仙宗,佛门,还有朝廷方面,倒是没什么特别说法...”
说到这。新笔趣阁
张不休顿了顿:“大概率也有,只是被隐藏起来了,毕竟不管是门阀氏族,还是佛道两家,武道圣地,又或者儒家,魔教,妖族,都有足够的隐藏力。”
张恒轻轻点头。
民间的天才是藏不住的,也没人为他们遮掩。
暴露出来之后,必定会被各大势力收走,沧海遗珠肯定是少数。
大势力则不同。
想要隐藏一个人轻而易举,毕竟一个完整的大型势力,往往都是由明暗两部分组成。
“你怎么看?”
张不休有些急切。
他已经去见过陆笙了,真的很恐怖。
那种一学就会,一会就通的能力,看得人头皮发麻。
他今年也三十多了。
一想到十年后,将亲自面对这些恐怖妖孽,就觉得无从施展。
这是一种白发苍苍的老人,看着移动支付和手机码时,所产生的被时代抛弃的错觉和茫然。
他不知道,当这群人成长起来后,时代是否还有他的舞台。
只知道。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江山代有才人出,此为时代之必然。”
张恒看的淡然。
因为他很清楚,时代一向如此。
“唉!”
张不休在一旁叹着气。
“大哥可是忧虑?”
张恒问了一句。
“今日枉枉,明日茫茫。”
张不休倒也没藏着:“身在其中,如何不忧?”
“既如此...”
张恒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大哥何不早退,良田百亩,多子多孙,闲时登高望远,泛舟于湖,做那逍遥游,也是大哥你当年的离家之愿啊。”
“这...”
张不休支支吾吾。
当年他不过是农家小子,能懂什么富贵。
所闻所见,局限在这十里八村,良田百亩,多子多孙,便已经是生平之愿。
现如今。
鸠占鹊巢,假号为王。
人前人后风光无限。
往后再推十年。
历时,他也年不过四旬,正当进取。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怎可走马游湖,做那浪荡之人。
“权势难舍。”
见了大哥的神色。
张恒便知晓他的心意。
同时也能理解。
张恒放得下,是因为他什么都吃过,见过,享受过,拥有过。
没享受过和拥有过的人,都没有拿起来,又谈何放得下。
天生一颗道心,不染尘埃的是周庄祖师,可铭心自问,周庄祖师这样的人,天下又出过多少人?神神明明,自思自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