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期许如此吧。老夫这一生见过的人太多太多了,有人表面上正义凛然,实际上龌龊肮脏,有些人整日碌碌,紧要关头却能派上用场,难说,难说呀!且去吧。”
“是,相公。”
闰八月,十八日,大宋官家赵扩病逝于宫中,终年五十七,天降阴雨,百官皆哀,史称宋宁宗。
同日,见后宫内殿。
一雍容华贵的老妇人靠坐在软榻上,榻前站着两人。
“莫要再说了,储君之事,先帝自有旨意,史弥远他有何资格改之?”杨太后已经看过了赵扩的遗旨,绍言立赵竑为帝,她也坚决遵从先帝的旨意。
杨石也不顾小姑的一脸哀相,直接跪地而泣:“小姑,且听侄儿一句劝,此乃大势不可为逆呀。”
“怎么,他史弥远想做甚?谋逆吗?”杨皇后一听心生大惊,不由联想起刚才殿外的走动声音,难不成史弥远真敢做那秦桧都不敢做的事情。
“圣人,沂王是万民所向,上下万民内外归心,圣人不为自己想,也该为杨家想一想吧。”杨石此言已经明确告诉杨皇后,不管她答应与否,史弥远都会这么做,杨家若是听从,自然是共富贵,若是不从,那便自求多福。
杨皇后此刻沉默不语,昔日拱手哈腰的老芽儿此刻却变成了无形的大山,压的她喘不过气,但她也怪不得旁人,是他一步步把这个权相扶上现在的位置。
许久。
“沂王在何处?带他来见我。”杨太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赵竑那直肠子之所以可以与史弥远斗,全是因为赵扩这个平衡称,但现在称台塌了,赵竑在史弥远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是,圣人。”
不到一刻,赵贵诚便入了后宫,便见杨皇后。
杨皇后上下打量赵贵诚一番:“至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儿子了。”
赵贵诚立即拱手道:“多谢母后,若儿子登临皇位,是请母后垂帘听政。”
“甚好。你且去随史相准备登基吧。”
“多谢母后。”赵贵诚再次施一大礼,其实史弥远在入宫前告诉过他,无论今日杨太后说什么,都没有人可以阻止他登基,故而在赵贵诚眼中这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
是夜,赵竑已经在家中备好了龙袍,一脸兴奋的入了宫,经过选德殿时赵竑想坐上龙椅一试,却被老都知拦了下来,说了不合规矩,让他等诏书宣读。
赵竑虽不喜,但也只能强忍不悦,但他在选德殿站了半个时辰,等来的不是皇帝,而是一份篡改的诏书。
沂王嗣子赵贵诚赐名赵昀,立为皇子,继承大统,赵竑为开府仪同三司,赐济阳郡王,判宁国府。
赵竑自是不服,却被大内侍内按倒在地,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