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押司既然说起,我等确实有一事相求,想必几位官长也听闻了月前闹的风风雨雨的掘田事件。”陆文辉顺坡下驴,直言此次相聚的来意。
“哦?此事不是有结论了吗?”全有德夹了一口菜,平淡开口。
“结论是有了,但结果并不理想。
自州府下达掘田令以来,我等即便自知亏损,也积极响应,毁田还湖,利惠后世,同样我等也知黄衙内三人的不易,故而只索要了四成买地钱,黄衙内与徐八是直爽人,当即赔付我等也无话可说,但胡平这厮仗着胡县尉的身份只赔了几间破房,之后便杳无音讯,我等实在是无可奈何才求到了几位押司处。”胡平是整个事件最大的卖地方,几间房屋是堵不住悠悠之口的,一拖二去便有了今日之事。
“小县尉之事我等只怕也无力插手啊,不如尔等写一份状子送去州府,看能不能谋个公道。”王勇微微摇头道。
官员圈与吏员圈完全是两个概念,官员的一句话便可决定吏员的提拔罢免,押司的风光可耍不到县尉身上。
“王押司,且帮帮我们吧。”
“王押司,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也知道押司不易,只要能追讨些损失,定不会亏待了押司。”
土豪们纷纷抱不平,场面渐变混乱。
“好了,都别吵了。”陆文辉开口制止众人,他是掘田事件的最大受损方,但还得给衙吏们赔上笑脸。
场面随即安静下来,其实对于这些土豪来说掘田损失并没有伤及他们的本源,与胡平相争或为赌气,亦或人性本贪。
“全押司,我等都希望事情向好,也不愿与谁撕破脸皮,望押司帮我等主持个公道。”
全绩听了事情的整个过程,也明了了脉络,这些家伙想要找一个人当恶人,既想得钱财,又不想得罪胡壬杰,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陆员外,此事的确不是私下可以解决的,依某之见,不如诸位直接去寻胡县尉,胡县尉深明大义,定会顾全大局。”全绩绝不会接这口锅,有些中间人是当不得的,即便胡壬杰赔付了各家土豪,全绩也在两头落不到好处。
“押司所言有理,那这事就此打住,今日权当祝贺押司上任,日后麻烦押司的地方还多着呢,尔等莫要短见了。”陆文辉见事情无望,便转为客气场面话,一众土豪虽然心中不悦,也纷纷热情附和。
场面中唯有贺英豪在从头到尾在看戏,这件事与他无关,他来作陪只是探一探全绩的作风与头脑。
“诸位员外,既然话都说开,绩还是要提醒列位一句,围湖造田遗祸无穷,此次只是先头风,州府必定还有大手段,若各位有围田想法,切记要趁早抽身,不然以后的损失少不了。”全绩这句话发自于内心,诸暨县便是前车之鉴,对土豪来说不过是损失些银钱,但对百姓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押司说的对,我等绝不敢逆大势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