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拜见相帅。”马光祖这几月来可谓是脚不沾地,两方面的事同时着手,且都办的有模有样。
“闲言少叙,厢军分兵可有结果?”全绩走上高台,翻阅案上卷宗。
“大抵有些结果,第一批去徐州的是一万三千余屯田卒,第二批安排在今年年末,约有八千余地方厢军,如此一分后,湖州屯田卒降至两万四千余,完全可以应对日常屯田事宜。”马光祖从案上找出关键卷宗递给全绩。
“两万四还是多了,再分徐州四千,另外湖州南郊富田要还耕于民,禁止大户兼并土地,若哪个敢在这上面动邪念,杀!”全绩如今恩威极重,简简单单一个杀字真正实行起来那可是上百条人命。
“四千的话只怕要拖到明年。”屯田卒可不是单独的一个人,他们身后都有家室,迁一人与迁一户无异。
“那就再给你三个月,到明年春一定要把这事处理妥当。”全绩要让马光祖成为先驱的主力,湖州只是个开始。
“是,下官明白。”马光祖也乐于此间事,改变大宋之积贫,亦是封侯拜相的门路。
“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官家对此案十分上心,一定要有个结果。”
“有些眉目了,不过牵连的人员很广,而且很杂,有地方官,也有京官,有本地粮商,还有不少外地走商,以及家族势力。”大宋如今的屯田地遍布全国,但最早的便是南渡后的两浙屯田司,前后近百年,发了多少家,兴了多少户,隆了多少官。
“死了的寻后人,只要能吐出来一部分,朝廷可做宽容;没死的问本尊,以量定刑,一个也不许放过,这是官家的原话,说说吧最大的是何人?”
“四明史家。”马光祖是个不怕事的人,既然让他查,他就要砸破砂锅问到底。
史弥远虽死,党羽也被清除的干净,但唯独史家本户却还是过的滋润,史弥远有四子,长子早亡,二子史宅之与赵官家关系亲近,早年间赵官家在史府学习时史宅之就是伴读,故而在三年前被赠进士出身,如今在平江当知府。三子史宜之是绍定二年的状元,有满腹的真才实学,如今在高邮当知军,四子史定之也曾蒙荫历仕,感受到倒史案的牵连,如今赋闲在家。
“那三子中何人的嫌疑最大?”全绩再问。
“这怎么说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说有人独善其身,根本没有参与,下官是不相信的。不过史宅之应该是最有意向的。
绍定三年,史宅之曾经上疏官家说是要扩大屯田,建立田事所,由专人去经营。”马光祖认为史宅之是无利不起早,那年刚好是史嵩之向甘陕输粮,史嵩之也因为此功爬上了京湖制置使的位置,作为史家领头羊的存在,故而史宅之肯定有推助的意思。
“把你收集的证据,以及你的见解原封不动的上一份劄子,本帅亲自带回京,面显官家。”全绩的任务不是处置,而且他也不好处置,史宅之也算是赵大郎的半个师傅:“那粮商呢?”
“湖州本地的全部牵连在内,外地的以四明为主,另外还掺杂了一些两淮的粮贩。”
“两淮?赵汝楳?”全绩一瞬间便联想到赵善湘的季子,因为他是史弥远的女婿。
“不错,就是他牵的头。”
“唉!赵善湘一辈子的英名怕是要毁在他儿子手上了!此事莫急着上报,待本帅与赵相使通了书信以后再说。”两淮如今内政稳固,百姓多称赞于赵善湘,全绩确实找不出第二个人与赵葵达成这么和谐稳固的班子。
“全凭相帅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