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我蒙古大军何曾惧过世人,宋人比之花剌子模,比之基辅可有碾压的胜算?哼!”拖雷不屑反驳。
“大汗所言有理。”其实速不台心中还藏了一句:拖雷终究不是成吉思汗,而今日的蒙古也没有了往日的团结,弱宋出了一个上下统战一心的人物,而强蒙却失去了头狼,各家子弟如昔年宋之边帅般相互提防,是胜是败,尤难言。
值此刻,一满身血渍的斥候冲入大堂:“报!军危失城。”
拖雷迟疑的片刻,瞳孔渐渐放大:“细细说来。”
“庆阳府军集结三万大军攻打延安,甘泉失守,守将已战亡,肤施围城,情况万分紧急,请大汗定夺。”斥候说罢应声栽倒于地,杀出重围,一路狂奔已耗尽了他的气力。
“取延安,断退路,耍的好手段!”拖雷语气中满是怒火。
速不台命人将斥候架出大堂,双目一转:“大汗,我军是否分兵夺回延安,打通粮道。”
“不,此刻分兵凤翔难下,且宋军移兵北疆,凤翔防守势必空虚,正是攻城的好时机,待夺下凤翔,何愁没有粮草?”拖雷第一念想也是顺着宋守军寡力去的,现在折返去延安耗时又耗力,一旦窝阔台攻入南京路腹地,拖雷这一支人马便成了鸡胁,过境绕道意义大幅度削弱,届时窝阔台威名震慑诸部,又完成了铁木真的遗志,那拖雷的位置身份就变得十分尴尬,窝阔台有一百种理由卸了拖雷的兵权,去了他的官职,拖雷永无翻身之日,一个边缘地带的享乐王侯绝非拖雷想要的,所以他只有拼尽全力更快的完成绕到汉中,覆灭金人。
“大汗,此中会不会有诈,全冶功与我军交手已经不止一次,想必深知我军战力与意图,如今他封绝我军退路,应该还有其他后手,大汗要三思而行。”速不台不认为冒险激进是上策,的确激进的好处是看似更容易攻取凤翔,但蒙军完全不必冒这个险,延安撑死只有三万人,取回延安比凤翔可简单多了,一方面可以解除蒙军的后顾之忧,另一方面可以有效大幅度的减员宋军,届时再取凤翔也更容易,期间不过多耗了几天功夫,有这十拿九稳的方法何必去冒险。
“不可,宋军这大半年来的意图就是拖延我军进攻,如此折返正中宋将下怀,攻打凤翔又变得遥遥无期,且凤翔背靠宋国,宋家小皇帝若是趁着如此空隙再次增兵,我军将要面临更难的攻坚战,综上我军绝又可退,且更需竭力攻下凤翔城!”战场瞬息万变,宋人坐有地利,拖雷更愿意相信蒙骑的战力,心中认定强攻方是取胜之道。
速不台闻言也陷入了沉思,拖雷所言在理,且他打心底也不会相信宋军能在一夜之间由守入攻,企图歼灭蒙军大股精锐,故而速不台更愿意相信拖雷所说的:宋人在尽力拖延时间。
思维的转变是双向性,大宋当惯了羊,蒙古人则一直扮演狼的角色,狼更具有侵略性,长久以来的围羊政策未曾失利,狼也落了定性思维。
“不过,该提防的还是要提防,派一支百人兵马向东探路。”拖雷率先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寂静。
“也只能如此了,大汗,末将请命攻打凤翔城。”速不台决定亲自上阵,以最快的速度打下凤翔,击溃宋军。
“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