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就是陕北三州!粮草有吃完的一天,而且从蒙人入陕后我军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把进攻的主动权交予蒙古,此间想法从一开始就错了。”全绩越说眉目间越有神彩,这一年打的太憋屈了,这不是他的作战风格。
“可……”李埴欲言又止,究其原因是蒙人太能打了,把周遭诸国都打怕了。
“季允兄,你说咱们为何而战?”全绩反问道。
“自是为了朝廷,为了家国天下。”李埴毫不迟疑的说道。
“不错,但此次守住了,蒙人就不会再来了吗?”全绩再问。
“全帅之意我们明白,但即使胜了,蒙人也不会放弃南侵,励兵秣马后仍会来。”赵范对北牧十分了解,翻开史册,北牧南侵从未间断。
“关键在于励兵秣马,只要蒙人给大宋喘息之机,我们未尝没有反抗之力,故而终其走向,无外乎哪方更强大,更能掌握战事的主动权。蒙人崛起不过数十载,中原谈之色变,闻之畏惧,而蒙人说中原尤如猪狗,可随意屠戮。战未起中原军民气馁气丧,而蒙人且高歌猛进,你说如何解局?”时至今日,宋军各营中仍有一上战场见了蒙骑便逃亡的人,且不在少数,这种局面止不住,杀不绝。
“唯有一法,打回去!譬如昔年汉之卫霍,直捣龙城,饮马瀚海,犁庭扫穴。”赵范所说的正是蒙古今日所做的,只是双方身份互换了而已。
“然也,大宋军旅首先要明白自己要做什么,是收复河山,驱逐虏寇,而非在战守地,偏安一隅,这才是要根治的毛病。年年守,年年防,大宋的地盘愈寡小,怠惰自生,人人畏虏寇,守住这一次有什么用,下一次宋人见了蒙人还是怕,还是会逃,终有一日甘陕如昔年一般又没了。”全绩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条路是多么难走,要填无数义气离家的热血儿郎,但身后家国没有这道人墙定是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国之不复,哀鸿遍野:“想要太平盛世,必先浴血边疆,抗外辱于国门,平虏寇于塞外,打出威名,让蒙人下一次南侵时要好好掂量一下大宋是何等硬啃的硬骨头。”
“全帅所言,老朽感涕啊,全帅说的对,宋人得有一股精气神。”李埴对面前这个不足而立的青年肃然起敬,有人说他靠弑君起家,有人说他凭外戚显贵,亦有人说他依军功霸权,但无论今后谁人说全绩,他定会站出来驳两句,不为别的,是为这大宋天下。
“季允兄有感是因兄熟读诗书,才学忠义,但军中将士起草莽,如绩一般少知大义,故而要他们信服必然以力服人,打出一场场胜绩,打出他们的自信,才能改变军中惰气。”
“全帅有此决心,我等必鼎力支援。”赵范也表了态,的确他这些年想如何守住比想如何打出去多太多了,他自己也需改变观念。
“来人!”全绩见二人同意,底气十足的开口。
“末将在!”刘整入堂。
“刘整听令,命你领一万禁军火速赶往庆阳府,将本帅密令交予孟珙,你部也暂归其指挥!”
“是,全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