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石炮下来方见威力,新平城北墙已被砸的满目疮痍,靠近城墙的内街房屋也多处损毁,人力在此间场景中显的渺小无助。
随后蒙军大举攻城,城门被木锥轻松撞塌,蒙军涌入城中与宋军强战,不消两个时辰,城门处尸体堆积如山,那些未能用在守城的火器,全用在了城门处,那怕马儿也被炸的四分五裂。
翌日,新平告破,宋军退往凤翔府,拖雷的计策第一步达成,而这个时间比拖雷预计的晚了整整半年,原本他此时应已到汉中绕道荆襄的。
邠州一破,凤翔府暴露在蒙军的利爪之下,城中的宋军高官也有些坐不住了。
时见城府,左右小吏奔走忙,堂中全绩与赵范相对而坐。
“武仲兄,去年蒙人受了气,今春攻势格外凶猛,依某之见凤翔府城不日便有一战,不如兄先暂退凤州,在梁泉处理政事也更稳妥。”全绩知道甘陕之局最重要的一战将要到来,其成败关乎天下走向,蒙古若胜金必亡,大宋也只得退江苟延残喘,宋若赢,可保甘陕不失,金人苟存,届时还有翻身之力。
“冶功这是何意?某也只常年在军中行走,此番阵仗见了不知多少次,何惧哉?另外甲士们都看着我等呢,若某一走,失了民心,又失士气,对战局不利。冶功放心,某的剑也是能上阵杀敌的。”赵范断然拒绝,他是将门虎子,名声在外的儒将,岂可失了气节。
全绩摇头苦笑:“武仲不走绩实难心安,对兄长说个实情,凤翔府某也没有把握能守住啊,届时愚弟有个三长两短,甘陕的残局也需有人收拾。”
“那便派别人吧,冶功无需多言。”赵范从话语中听出了全绩的决心,他更不能退步,当年赵范心向济王,得知济王被全绩与赵葵所杀后一度陷入迷茫,认为二人断送了大宋中兴的希望,而今赵范也一步步转变,为之做出更多了努力,不止是想洗刷赵葵给赵氏带来了污点,亦是相信了从西门里出来的两兄弟可以振兴这个纸醉金迷的积弱之世。
“唉,也罢,兄长执意,某也无法,凤翔战事一开,某也顾不得其他。”全绩从赵范眼中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光芒,他早已不是当年相信名将声望,为几千银子上帅府讨公道的莽撞小吏,但初心这东西真的很奇怪,似剑似阳,时暖时凶,一旦全绩有半分动摇,心中便有那一种声音:执此家国,你够格吗?
“放心,不劳全帅担忧。”……
三月初六,曹友闻与汪世显回到了凤翔府,向全绩请罪,全绩欲将二人处斩,幸有赵范阻拦,又言明正值用人之际,全绩这才留了二人性命,去了官职,暂留帐下听用。
至此,宋禁军三万,川军四万,荆军四万以及甘陕兵马一万余全聚齐在凤翔府内,摆好阵仗,欲与蒙军一决成败。
三月初七,全绩派刘整领一万禁军驻歧山,又驱使江海、江万载二将领三万鄂州军北进防守麟游城到崔模镇一线。
三月初十,兀良合台领一万步骑攻打崔模镇,江万载暗将百姓移到麟游,又以甲士乔装佃户于田间春耕,兀良合台果真上当,入田屠佃户,江万载即率弓箭手从两坡开射,打的蒙军猝不及防,而反江海又领甲士从官道堵劫蒙军步卒,千余蒙军皆被伏杀,兀良合台败逃而归,江氏叔侄为凤翔防守战开了个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