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赵彦呐为劝郑埙莫逃,在全绩这儿留了一份好印象,以至于相公崔与之骂他大言无实,无以戍边时全绩向赵官家还保了他一手,留了他利州戎帅之职,但赵彦呐这几年来的所作所为让人厌恶,他先是攀附副使桂如渊,虚报治政之功得了副使之位,后又与桂如渊沆瀣一气架空制置使李埴,排挤眉州派官员,当然如果只是这样,全绩也不屑去动他,但直至一月前全绩见了川蜀军大失所望。
赵彦呐一脸铁青,明显心有不服。
“怎么?赵将军不服?”全绩看了一眼黄伯固,黄伯固立即会意,但还是步作踌躇,不愿上前。
“不敢,不过全帅威名天下,何故为难末将,末将虽愚,但杀敌之心未改,请全帅明鉴。”赵彦呐在川蜀有一定的功绩,虽然贪权,但名声尚佳,修北水关,耕民休息,减免关外四州赋税,提点刑狱也大都主持公正。
“哼,是吗?这四年来你可有作为,仗着旧日功绩结党营私,屡向朝廷谎报功劳,这些事该当如何解释?”全绩怒目直视赵彦呐。
赵彦呐明显有些心虚:“全帅,这都是小人的谗言,末将从不敢结党营私。”
赵彦呐是在赌全绩没有证据。
“时至今日,你还在这里满口虚言,真让本帅大失而望。桂如渊,你可有话讲?”全绩又给了一次机会。
“全帅明鉴,我等协军来助,万无私心。”桂如渊强调了川军之事,隐晦提醒全绩川军的指挥之权在他们手中。
“威胁本帅,看看这是什么?”全绩将李埴搜集来的证据甩到二人面前,二人先后拿起,细细作观,进而面色苍白。
“全帅,这只是一家之言,做不得数的,更何况川军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请全帅战后再做计较。”赵彦呐撑起强硬态度,以兵逼全绩就范。
“呵,本帅上次走前是如何交待你的?让你加紧训练一支精锐之师,你看如今的利州军军纪涣散,人弱无力,这就是你给本帅的答卷,在公,你结党营私,不知体恤百姓,懈怠训练。在私,如此大战在即,你与桂如渊竟敢连日狎妓,根本没把本帅的军令放在眼里!
现在又想用川军威胁本帅,你且去试试,川蜀男儿是信个赵彦呐,还是信我全绩。”全绩禀大公之心奔走十年,征战四方,名誉天下,全绩这个名字在大宋军旅是金字招牌,天下男儿无不向往在其手下为兵做将,一个小小赵彦呐岂可动摇。
值此刻,黄伯固毅然出列:“赵彦呐,你莫要抹黑我川蜀健儿,大战在即,我川人为国,誓死效忠全帅,你句句威胁哗兵之变,意在何为?”
黄伯固本不想撕破同僚之谊,但如今他必须为大义伸展,说他审时度势也好,说他迎风向柳也罢,他不能乱了军心。
“你……你。”赵彦呐一手提拔上来的黄伯固,心中苦,口难言。
“通令,即日起撤赵彦呐、桂如渊军职,押送临安,交由官家处置,黄伯固暂代川蜀之帅。”全绩几句话见雷霆手段。
“是,全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