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定三年春,拖雷亲率十万大军破黑水城,马踏贺兰山,直逼定州定远城,西夏帝惶恐,举国之力屯兵定远,向金、宋写了十数封求救函,从两国皇帝到地方大员军将都收到了西夏帝的哀求文书。
二月初,金朝发兵五万出京兆府,入中兴府,其中便有汪世显的一万步骑,再加上西夏东拼西凑的两万人马,一时间完颜合达与拖雷在定远形成了对峙之势。
与此同时,窝阔台亲率六万王帐精锐,从黑水镇一路向南狂飙,连破沙、甘、肃等州,且窝阔台此行杀伐之心甚浓,一路之上所遇城池皆屠之,西凉在短短三月之间哀鸿遍野,人口锐减五成,伤亡百姓以十数万计,草原狼头再一次展现凶牙。
话转大宋,自天水密议之后,曹友闻开始了紧急备战,他先是与完颜合达、汪世显通了书信,从外三关抽调了一万曹家军,合同外七州的两万守军在西宁府至西凉府一线拉开了守势。
此日,天水军外十里亭,冬雪未尽消,茫茫然,天肃冷清。
亭中对坐二人,左侧男子衣着戎装,手持一杯,围炉取暖,右侧老者身着便装,为男子斟酒,同有笑意,毫无紧促之色。
“先生,某此去怕是生死难料,关外诸州就拜托给您了。”曹友闻十分尊敬眼前这位老者,在他心中高稼的品行气节高于李埴,是真正的文武君子。
“放心,老朽定与这七州共存亡,哪怕拼上这把老骨头也无妨。”高南叔已是花甲之年,但赤子之心不弱曹友闻,读书人的气节在他身上尤为浓烈。
“先生,此次窝阔台亲领大军,奔行千里,犯下累累恶行,取西夏之志昭然若揭,某是怕我等拼尽全力,也护不住西夏啊,西夏亦有亡国之势。”曹友闻饮完杯中酒,长叹了一口气,这个缓冲带一旦消亡,川蜀乃至荆襄受其所累。
“这可不像允叔的性恪,老夫认识的曹友闻可是单骑走关外的人物。”高稼在沔州与外族人斡旋多年,岂能不明白关外的局势,但临行之际不能落了本家大将的士气。
“先生说笑了,尤到此时,某越发思念全帅,此一役若是有他坐镇,某一马向前,不必忧心则个。”曹友闻也是人,也希望身后有所依靠,也希望思虑能够单纯一些,轻松一些。
“全帅拓土台州思虑深远,只希望大宋不会真的走到那一步。”高稼在遇到全绩之前,对其也持批判态度,但现在高稼经常会与魏了翁在书信中争论全绩的功过,在他看来全绩是这暗淡朝中唯一的光亮,而且会越发的耀眼。
“时辰不早了,某也该动身了,先生,就此别过。”
“一路珍重。”……
四月初,蒙古大军破西凉城,窝阔台派遣先锋骑八千众欲走老路伐应理,时应理城防空虚,西夏帝已无兵可调,而宋、金两方兵马被蒙古军掣肘在东西两侧,唯有秦州尚有余力,战局的胜负手落在了汪世显身上。
中兴府外,金兵大帐。
午时,完颜合达邀汪世显共进饭食,席间汪世显只顾吃喝,将完颜合达的画外之音当作耳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