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缓缓而开，夹杂着夜雨寒风，顾朝砚一袭清冷玄色锦袍，自夜色深处渐行渐近。

“皇姐何时醒来的？”

眉眼间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柔情，像一个外出归来的夫君，温和的询问着自己的妻子。

他贴心的将满是寒气的外袍，递给元兴，站在殿门口询问着。

“有一会了，见你不在我就回来了。”

抬头见见顾朝砚依旧站在门口，岁安便招了招手：

“阿砚怎么不进来。”

“夜里寒凉，我在外面久了衣袍上带着寒气，皇姐又刚睡醒。”

过了好一会，觉得自己身上的寒气散尽，顾朝砚才缓步入殿，清俊的眸子微微一抬，含笑扫视过岁安准备的姜汤。

“这是皇姐给我准备的？”

“不……不是，我自己想喝，顺便给你带了一碗。”

岁安将姜汤推到他面前，示意他赶紧喝了。

只见他那白净修长骨节分明，细白柔软的手，端起面前的碗，咕咚咕咚就喝完了。

尽管顾朝砚并不喜欢姜的味道，但意外的是甜腻的味道，冲淡了姜的辛辣。

“谢谢皇姐。”

“元兴准备了些果子，我想着皇姐会喜欢。”

元兴一愣，自家陛下做好事让自己顶替，这是什么套路。

但凉飕飕的脖子，让他笑着将果子放到了岁安面前。

“公主殿下请用。”

岁安尝了一颗，糖葫芦自己也不是没吃过，说不上多好吃，却甜到了心里。

却突然想起顾朝砚的那句，上不得台面，便讪讪的放下了。

烛火摇曳，殿中回荡着雨水拍打窗棂的声音。

作为一个皇帝，顾朝砚深谙谋略，权衡之术，可这些他都不想用在岁安身上。

修长的手指轻扣着桌面，到嘴边的道歉，却如何都张不开口，最后只化作一句：

“皇姐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岁安垂眸，把玩着前几日宁远王命人送来的一块玉石，玉石触手生温，不带一丝杂质。

瞧着应该是一整块完整的玉，被雕刻成一只活灵活现的兔子。

“阿砚。”

顾朝砚迈出寝殿的最后一刻，听见她的声音，虽然没有转身，却停下了脚步，精致的眉眼带着一丝喜悦。

“皇姐还有什么事么？”

“明日……明日我想让慕容姑娘进宫可以吗？”

盯着顾朝砚的背影，夜色中显着有些单薄，像是笼罩着万年不变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