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

蒋晏冰试探性地问道，她的声音早已因长时间的哭泣而变得颤抖。

没有回应。

蒋晏冰没有离开陈阳的肩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只是将陈阳抱得更紧。

一瞬之间，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彻底崩塌。

蒋晏冰开始放声大哭，眼泪中甚至有血迹混杂。

“我不要你谢谢我，有什么好感谢我的！”

“你不是要叫我冰冰吗？你叫啊！只叫一个字算什么？！”

“你忘了刚才咱们打赌了吗？我还没兑现赌约呢。你不是喜欢跳舞吗？我要跳了，你快来看啊。”

“你不是问跟你在一起开不开心吗？”

“有什么好开心的？被你救回来就一直在干活，没事你还喜欢耍流氓，换药还要偷偷占我便宜，我不愿意，呜...呼...你还跟我急。”

蒋晏冰无力地捶打着陈阳的后背，但任她如何呼喊，怀里的男人也再没有一点反应。

她多想回到那一天，陈阳抱着她，再说一次那四个字。

我回来了。

“你听没听到！”蒋晏冰突然发出一声彻天巨响，沙哑的声音透过房间内不断回响，甚至传回了隧道与峡谷里：

“我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

“所以你快回来吧，回来让我开心。”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已经脱离了主体的意识，只剩下四个字在口中念念有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内再次回归寂静。

连哭声也已经停止了。

蒋晏冰已经用干了泪水，从眼中流下的已是血水。

她终于站起身来，眼神已变得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

蒋晏冰慢慢走到手枪掉落的位置，将手枪捡起，再次回到了陈阳的身边。

她打开自己的背包，从中取出了一颗子弹，装填到了弹夹中。

她重新跪坐在地上，回到陈阳的怀抱，让他的双手可以抱着自己。

曾经，她有过这样的想法。

那是末日刚开始的时候。

后来，一个人改变了她的生活。

本以为是寄存着希望与幸福的港湾，但没想到，这最后的港湾也被海浪所撕毁。

她从来不信教，但她现在多想问问老天爷，为什么要对她这么不公？

到这里，蒋晏冰突然笑了。

至少她现在还有最后的选择权。

如果是现在的话...是不是能喝上同一碗孟婆汤呢？

蒋晏冰最后亲吻了陈阳的嘴唇，牵住了陈阳的手。

那么温暖，那么厚重，那么...有安全感。

“下一次，我来保护你。”

枪口直对太阳穴，蒋晏冰的食指轻轻扣动。

但就在这时，从侧方突然窜出了一道黑色闪光。

闪光直奔蒋晏冰的右手而去，猝不及防的一击将她手中的手枪打落到一旁。

蒋晏冰慢慢向着侧面的方向看去。

她的动作极为缓慢，整个人正处于麻木的状态之下。

她当然不怕又有其他危险出现，如果有，那就更好了，省了自己的事。

但向着侧面看去以后，蒋晏冰发现，来者并不是什么危险。

“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