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渝年跟陆一鸣关系还不错，一直在车上耐心地等着他们，见周青上来，还说了句，“我可以先送你回去。”

“不用。”她说。

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顾渝年眯了眯眼，总觉得周青好像对他抱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刚才她在车外盯着他，他就察觉到了。

上一次也是……

有意思，他自认为做不到让每个女孩都喜欢他，但也不至于这么讨厌吧。

外面下着雨，车内很静。

过了一会儿，顾渝年率先抛出了试探的态度，“要给你开个空调吗？”

“……”

后座的人没说话。

没被搭理，他又嗤了一声，只得作罢。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青才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中回过神，朱英正拍着她的肩膀，“青青，青青下车了。”

“宿舍要关门了。”

“……”

朱英匆匆拉着她下车，将车门甩得一震。

“你们谈完了吗？”周青下意识往后看了眼，还能看见坐在副驾驶上的陆一鸣。

“没什么好谈的。”

朱英拉着她快步离开。

想起周青昏睡在车上，她又有些抱歉，“我今天不应该叫你过来，你本来就忙，我还把你扯进这种事情。”

“没有。”周青说，“我都忙得差不多了。”

她俩赶在门禁之前回了宿舍，匆匆忙忙洗漱睡下。

第二天起来才发现外套不见了。

“当时走得太急，应该是落了在车上。”朱英想起来，“我看你在车上睡着了怕你着凉，就把外套拿给你盖了，我打电话给陆一鸣，让他给你送过来。”

她给陆一鸣打了电话。

周青想起那些材料，东西都放在内兜里，一般人翻不出来，倒也没多严重，便没表现得太在意。

但她没想到这件外套被顾渝年捡走，又被他交给方媛，最后辗转到了李寻手中。

处理完家里的事情，李寻一大早从青城市回来，上了一上午的政治经济课，正要给周青打个电话，被方媛叫住。

自从上次小组作业之后，他们俩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方媛是这样单方面认为的。

李寻看着她，手里的手机还在拨号。

“周青的外套。”

方媛把手里的纸袋子拎给他。

正在拨号的手顿住，李寻垂眼看着袋子里的衣服，是周青常穿的那件白色软面外套没错。

……

他接过来，有一瞬的疑惑。

“她把外套落在我男朋友车上了。”方媛解释了一句，“昨天晚上。”

李寻瞥了她一眼，接过袋子。

“嗯，谢了。”

他还礼貌地丢了句谢谢。

方媛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周青下午有很多实验课程，一般晚上才有空出来。

李寻拿着她的外套回了宿舍，没有立即发短信问怎么回事，只是顺手拿了个衣架挂起来，上面湿淋淋的全是雨水。

不知道跑去干什么了。

外套白白软软的，散发着薰衣草沐浴露的香味。

他想起自己上次用过她那个沐浴露，浴室里的架子上满满一排都是，同样的牌子同样的瓶子，像公式一样整齐。

是她的风格，他眼底露出温柔的笑。

正要把衣服挂起来，隔着厚厚的衣料，李寻摸到了几张纸片似的东西。

仔细摸了摸，好像已经打湿了大半。

他伸手把纸张拿出来，挂好衣服，打算找个地方晒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