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是老教授刚才引用的那首诗。
一下笔周青就觉得他的字煞是好看,字体清瘦,像他本人,每一笔的笔锋长而锋利,像出鞘的剑,铁画银钩寒光阵阵。
写完诗,李寻又在旁边翻译了一段英文,递给外国小哥。
“哦!谢谢!谢谢!”
外国小哥把‘谢谢’两个字的音咬得极准。
李寻又用英文给他念了一遍,确保无误。
外国小哥开心地跟着念了一遍,忽然用英文问了一句什么,周青没怎么听明白。
李寻用不紧不慢的英文回道:“他翻译错了,诗中‘烟花三月’是指扬州柳絮如烟,繁花似锦,不是真的写烟花,翻译成‘fireworks’是错的。”
他的英文周青听懂了。
好像是在说之前那个英文专业的男生翻译错了,直接把‘烟花三月’译成了‘烟花灿烂的三月’,实际应该是‘柳絮如烟,繁花似锦的三月’。
“原来如此!”
外国小哥特地用了四个字的中文感叹,“烟花三月,美不胜收!你的翻译很简洁!”
周青又被他给逗笑了。
其实她也不懂怎么翻译,但是听李寻翻译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外国小哥对他的翻译很满意,忍不住道:“兄弟,如果平时中文课你在我的身边,我一定能衣锦还乡。”
周青:“……”
衣锦还乡这么个用法,是个什么意思?
李寻面无表情,“pissoff.”
滚开。
这句周青听懂了。
还真是保持了他一贯的风格。
“你真的冷酷。”外国小哥无奈地拿回课本,继续听讲座。
讲座十二点结束,李寻总算撑到下课铃声响起。
三三两两的人陆续离开,外国小哥对李寻打了声招呼,和另外两位友人并肩而去。
周青收拾好包包,问李寻,“刚吃过早饭你肯定不饿,今天生科院好像开放了标本馆,不如我们先去生科院逛逛,等饿了再吃饭。”
“好。”李寻懒洋洋回道。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刚要起身,方媛从周青身侧经过,叫了李寻一声,“李寻,一起去吃饭吗?”
就像同学之间的普通问候。
周青拉着包包拉链的手停在半空,看向方媛。
李寻转过头,看了一眼周青,对方媛突如其来的问候不太高兴。
“不用了。”
他不温不火蹦出三个字。
方媛却没有掉头走开的意思,反而上前一步,仿佛才发现周青似的,“哇,这是你女朋友吗?好漂亮。”
话说得客气礼貌,让人挑不出错。
但却像根冷刺突然扎在周青心上,让她打了个激灵。
她慢慢垂下头拉上包包拉链,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李寻的右眼皮猛地跳了一下,懒散的目光忽地聚起,逼向方媛,“和你没关系。”
见他有些生气,方媛露出抱歉的表情,“这不是你女朋友吗?不好意思,是我搞错了,抱歉啊。”
她对周青微笑道:“不好意思啊同学,我不知道你不是他女朋友,你就当我开玩笑吧。”
……
她越说周青越沉默,最后连目光也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