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请上座!”
“不敢,娘娘请,张大使请。”
得意归得意,示威归示威,樊超心里其实极有逼数,不敢坐在禄天香和张瑞凤的前头。
众人落座完毕,禄天香说道:“张大使讲吧。”
张瑞凤一副笑脸朝着樊超:“是这样的,樊将军。战场倒戈的本地骑兵,得知我们会离开,有二十多人请求跟随,愿意带着战马帮咱们打仗。此外,还在城里发现两百多个奴隶,这些奴隶也请求跟我们一起走。关于是否收留这些人,樊将军有何看法?
樊超说道:“可选一些好的战马带走,人就不要了,劣马也不要,留在船上纯属浪费粮食。至于奴隶,这小小的破城,怎养得起几百个奴隶?”
张瑞凤解释说:“这些奴隶,正是此城的财源之一。此城的城主叫扎伊德,我会不定期派遣骑兵,伙同海盗一起外出,在附近的沿海劫掠人口和财货。波斯和草卧儿的偏僻沿海,也是他们劫掠目标。人口劫掠回来,分成好几等,以不同的价钱卖给葡萄牙人,有时候也卖给荷兰人。”
“原来今天打是人贩子。”樊超终于想明白,这屁大的城池,为啥有能力养三百骑兵。
蔡云程插话道:“伯爷,在下认为,骑兵不必收留,但这些奴隶应该救。他们处境凄惨,若是不救,终究免不了被贩卖为奴。即便把他们释放,他们也回不去家乡,只能把他们带上船。为了保证军纪,防止男女秽乱,那些女奴,可安排在娘娘船上听用。那些阄奴,也可留在娘娘船上听用。”
蔡云程出身贫苦,对这些奴隶保佑极大的同情心。
同时,他又看不惯皇妃出海。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更多的女人和阄人塞在皇妃船上。
樊超诧异道:“那些奴隶里面还有阄人?”
张瑞凤解释说:“这里的奴隶,主要卖给荷兰、英国和葡萄牙。用来干活的奴隶,三国更喜欢购买黑奴,百奴反而卖不出什么好价钱。所以但凡年轻的,相貌稍微端正的,他们就圈了再卖,价钱可以立即翻倍。这些淹奴,由欧洲人卖去印度,莫卧儿和其他印度邦国,都习惯购买阄人充为宦官。
这完全就是把人当畜生,怎么赚钱怎么来。
而且,负责割奴隶的,其实是城里骗马官。主职骗马,兼职骗人,若感染发炎死了,则属于正常的业务损耗。
樊超想了想说:“那就留下吧,女子和阄人都由娘娘听用。其余男子,分配在其他船上做杂役,算是提前补充船队的人手。
船队早就开始减员了,因为病得严重,不适合继续坐船,三个留在印度,一个留在波斯。都已安排妥当,两国官员会予以照顾,等船队返回时再把他们带走。
一路运气不错,没有遇到剧烈风暴,否则水手死伤过多,还得在中途进行招募。
禄天香船上被强行塞人,她对此并无异议,只是问:“战俘如何处置?
樊超说道:“这是海外,陛下让我们自行决断,原则是不要肆意屠杀。那些战俘,可斩去双手拇指,让他们无法再拿兵器。如此一来,既不会平添杀戮,也能起到惩戒立威的效果。至于贼酋,必须砍脑袋!
翌日,一个又一个战俘,包括城内的步兵,被排队押来斩断拇指。
那些步兵,大部分都是城内平民。
这一遭砍下来,全城主要的青壮劳力,都不能再做需要用手的重体力活。这座城市,几乎等于是废掉了。
家家哀嚎,户户痛哭,他们的妻儿哭成一片。
扎伊德囤积的粮食和金银,全部被大同军搬上船。虽然是个穷鬼,但也聊胜于无,毕竟贩卖奴隶挺赚钱的,不至于仓库里穷得跑耗子。
缴获的阿拉伯马,挑选十六匹体格健壮的带走,其余送给倒戈立功的本地骑兵。
休整数日,准备启程。
被解救的两百多个奴隶,绝大部分是波斯人和阿富汗人,也有少数的阿拉伯人。他们突然获得自由,对中国人感激涕零,洗漱干净之后,便穿着新衣服上船干活。
这些奴隶,都没有国家概念。
即便是波斯奴隶,由于来自农民阶层,也对波斯皇室没啥认同感。谁给他们吃饱饭,他们就为谁卖命。稍微待遇好些,忠诚度就蹭蹭提升。
“哒哒哒哒!”
就在众人上船的时候,四个阿拉伯骑兵追上来。
禄天香已经登船,见状对身边女官说:“过去问问,他们追来做什么?
御马监女官很快回来报告:“这四个骑手,说自己没有家人,请求跟随咱们出海,他们愿以真主的名义宣誓效忠。郑将军那里,愿意收留这些异国骑手。张大使无所谓,樊将军说来请示娘娘。’
“既然郑将军愿意收下,那就收下吧。”禄天香说。
海上前路莫测,谁也不知何时遇险,收几个能打仗的不算坏事儿。
阿曼首都,马斯喀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