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 武定皇帝打断乔一琦:
“朕不是项羽,北京不是垓下,灭了李献忠,北方可定。灭了朱常灜,江南可平!到时朕便是天下之主,大齐也将为日不落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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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武定元年三月初六,大唐军进抵居庸关,宋通和监军太监曹之秩不战而降,号称天险的京师“北门锁钥”,不放一箭一矢,便在大唐军面前敞开了。
当日傍晚,唐军先锋抵达京师北面土城(即元大都北面城墙遗址),李献忠在昌平与北京之间的沙河巩华城设营,将唐军中军大营定在此处,由大将刘宗敏担任攻城总指挥,负责攻取北京。
十七日,刘宗敏率八万人马,进抵北京城下,唐军随即开始逐步清除外围阵地工事。
八万人中,除了两万唐军旧部,其余六万皆为山陕河南等地投降齐军以及东征途中加入的流民。
在得知永定门不久前才经历战火,城墙在战斗中受损,刘宗敏立即下令将进攻重点由北边的德胜门转向南边的永定门。
近十万大军将北京城重重包围,火炮在护城河前架起,对着永定门阵地怒吼连连。
从陕西山西各军镇俘虏来的的炮兵,使用缴获来的神机营神火飞鸦,对着护城河对岸胡乱射击。
那些习惯做布朗运动的大号火箭,总是在点燃后到处乱飞,其中几百支调转头来,冲向唐军大阵。
正在养精蓄锐准备蚁附攻城的炮灰们立即被炸死砸伤几百人。
这种坑队友行为导致炮灰与炮兵之间一场规模较大的互殴。
刘宗敏大为光火,派老营上前,不分青红皂白把互殴的炮灰和炮兵各砍了几十人。
勉强将这场莫名其妙的内讧弹压住,然而炮兵死活不再发射神机营出品的神火飞鸦,前排流民也自觉离火炮远远的。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死几个人怕锤子,你仙人板板的,妈那个巴子的,驴毬子的,你们每个人走到这里,不知踩着几个死人,银子女子都在城中,不好好攻城,还要自己人打自己人,攻破这座城,都赏给你们!谁再敢对自己人下黑手,老子,老子就把他阉了!”
刘宗敏骑在一匹黑黢黢的河西马上,挥舞马鞭大声叱责,他把自己这些天从各地头领那里学来的骂人的方言全都骂了出去。
骂完之后,还不过瘾,抡起鞭子朝乱跑的流民身上抽去。
“驴毬子的,寻死里!”
老营精锐挥舞刀鞘马鞭,弹压住前面这群乌合之众。
炮兵继续开炮,伴随炸膛与哑火,一颗颗铁球掠过寒风刺骨的京郊上空,砸向齐军阵地。
刘宗敏勒马立于永定门南边的小土坡上,一面写着“刘”字的大旗在头顶上迎风飘扬。
旷野寒气弥漫,刘宗敏打了个哆嗦,搓着小手心中诧异道:
“狗日的官军还不还手?要等老子把楯车推到城下?”
如果不是得到确切消息,开原军主力还在京师,刘宗敏早就觉得他的本家武定皇帝或许早已弃城逃走。
从陕西到山西,再到河南,刘宗敏一路走来顺风顺水,除了在宁武关和秦遇吉比划了两下子,基本没有任何对手。
他对攻克京师没有表现出任何担心,斥候禀报城中还有数万守军,那又如何呢?
唐军不是没和刘招孙的人交过手,山西河曲那支人马,便是老营的手下败将。
估计这会儿,那个姓邓的狗官已被蜈蚣块砍了脑袋。
“不,蜈蚣块喜欢把人大卸八块,下油锅煮食。”
刘宗敏眯起眼睛,回忆起张自成的杀人癖好。这时暮色四合,唐军炮击了两轮,火炮炮筒过热,终于消停下来,炮兵如蒙大赦,纷纷退回生火造饭。
刘宗敏不耐烦道:
“够了,节省点炮子儿,万一刘招孙那狗东西站在城墙上,给打烂了就不好了,闯王还要用他脑袋祭奠一只熊李来呢。”
一只熊李来是贞宝皇帝的亲侄子,三个月前死于偏关县与河曲县之间的山道上,据说死的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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