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刚才被打碎的楯车迸射的木屑一样,瓷片儿铁钉像子弹似得射向城头四周。
红夷大炮炮手们基本都没有披甲,立即被弹雨扫倒下一片。
更多被击中的则是那些毫无防备的火铳手和弓手,他们正在专心致志射杀那些跟着楯车后面的敌军,根本没注意到忽然升空的神火飞鸦。
就在刚才,辽镇炮手用红夷大炮将恐惧强加给推楯车的外番,现在,神火飞鸦把这恐惧加倍还给炮手们。
城头响起一片鬼哭狼嚎,三轮火箭洗地后,西门炮手伤亡五分之一,弓手和火铳兵当场死掉两三百人,连祖大寿派来督战的两个家丁都被火油烧死了。
“先别管楯车了,把射火箭的那些人找出来!”
不用找也知道敌人在两里开外,此刻还在阵地上从容不迫的装填火箭,准备发动第四轮攻击。
这反而更激发了他们斗志,更多的红衣炮开始加入对火箭的攻击。
红夷大炮居高临下,炮手们将射击仰角调到了最大,这样以来,火炮射程得到一定提升,估计勉强可以达到两里射程,从城头射到开原军大帐,
随着炮弹抛射角度增大,落地后不再怎么弹跳,杀伤力也大大减少。
不管怎样,两里射程已能和对面神火飞鸦大致相当。两边很快开始对轰起来。
随着开原进攻的继续推进,西门辽镇炮手们很快发现,他们将不得不同时面对五个方向的威胁。
西门架设的三十门红夷大炮也被迫一分为五,分别对向正快速通过浮桥的大楯车、人员不断进出的地道、正在飞速增高的土墙,以及还在和他们对射的神火飞鸦。
加上不断轰击城头守军的红夷大炮,炮手们需要对付这五个方向的敌人。
三十门红夷大炮一分为五,这样以来,他们在任何方向都不再占有压倒性优势。
辅兵们顶着巨大伤亡,终于将第一座浮桥搭设完毕,接着是第二座,第三座。
匀出来的六门红衣大炮对护城河不断轰击,直到炮管发热烫手。
开原军在西门城下准备了三十门红衣大炮,这些从祖家缴获得来的红夷大炮威力不凡,投入战场后,立即开始对城头守军轰击。
炮弹落在城头上到处弹跳,带着尖锐的呼啸,将一群火铳手和弓手撞成粉身碎骨,不少人肠子流了一地。
一名把总拎着把三眼铳来到罗立面前,用火铳指着罗立脑门,气势汹汹道:
“妈的!开炮,打开原的火炮!”
在城下红夷大炮攻击下,城头守军不断有人被击中,弓手们一哄而散。
“王把总,盾车马上就要过河!后面跟着几万敌军,他们的炮打的近,伤不到几个人。而且只能发三四发炮弹,让兄弟们忍一忍。”
罗立还没说完,重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刀刃抽动,将他脖颈划破,流出斑斑血迹。
“忍你妈!嫌老子死的人不够多还是!开炮!打城下的大炮!”
“快点!否则老子剁了你!”
正在攻击楯车的辽镇炮手,纷纷将炮口调转方向,瞄向正在炮击城头的开原红衣炮。
城头城下红衣大炮同时轰击,不过基本都没什么准头,几轮炮击后,相互只摧毁了两三门红夷炮。
这样以来,正在土墙周围作业的外番辽民,伤亡大大降低,他们抓紧时间加速构筑土墙,转眼之间,土墙已经升高到五六尺。
一架架浮桥飞快搭在漂满浮冰的护城河,密密麻麻甲壳虫一样的楯车开始驶过浮桥,桥面发出令人不安的吱呀声。
成群结队的辽民外番跟在楯车后面,快速经过浮桥。
四周响起噼里啪啦的火铳爆鸣声,不断有人被箭铳射中,滚落到漂满尸体的河中。
对岸的火铳声更加密集,半柱香功夫,桥头便倒下一层尸体。
“快!冲过去!把前边那个死人推开!准备冲击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