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季统领请喝茶。”
贾福亲手捧了碗茶过来。
“喝吧,咱们坐下说。”
“多谢大帅!”
季大牛接过茶碗,又对贾福点头致谢,方转身来到边上坐下,大口喝完碗中的茶,便直接道:“不知大帅有何军令?”
贾琦没有立即回答他,对贾福微微点头,待他出去后,方回过头问道:“对于此次情报被断之事,你是怎么想的?”
季大牛想了想,便沉声道:“在河间府,卑职听焦太爷说了,卑职也仔细的想了想,大帅有点太信任和依赖贾家的家生子了,当然,卑职没有诋毁和怀疑他们忠心的意思,只是,他们毕竟都是在贾家三府或者贾家庄园农庄中长大的,多少都沾亲带故,最起码他们都听说或见过一些人,这对于密谍来说是个致命的破绽,一旦有人有异心或者叛变,将对整个情报网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贾琦注视着季大牛继续追问道。
“这....这个,卑职认为,大帅不妨将情报网进行拆分,或者干脆在组建一条情报网,这样也不会因为某个环节出了问题而导致信息不畅。”
“你行吗!?”
贾琦缓缓道。
“....”
季大牛怔了一下,眼睛都睁大了,倏地起身,跪倒在地,“多谢大帅信任,卑职定不负大帅的期望。”
“好了,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本帅先回京一趟。”
季大牛下去了,贾琦背着手在帐内慢慢踱步,半晌,他对走进来的贾福低声道:“派人南下金陵,催吴磊兄弟俩回来,还有,让贾贵也回来吧,至于甄家的事情,放一放。”
“是。”
贾福应了一声,便退出了大帐,贾琦也跟着他走了出去,该回京了。
当贾琦赶到神京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神京城外密密麻麻全是面黄肌瘦的百姓,细细问询之下,这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原来因为东城粮仓被人故意纵火焚毁,顺天府将所有没有住所的灾民全部赶了出来,为了神京的安全,又不准许他们沿着城墙搭棚子,连护城河都不允许他们靠近,无奈,这些可怜的灾民只能沿着官道搭棚子暂时安置下来,好在,早晚官府会前来施粥。
贾琦策在马上对着神京城眺望,又回头打量了身边的灾民一眼,心中暗叹,该死的老天。
贾福策马走在贾琦的身边,看着官道两边的草棚子,恨声道:“该死的鞑靼人,若不是他们,京畿百姓也不会如此受难。”
“轰...”
贾琦正要说话,就在这时,乎听永定门城墙上响起了炮声,接着一枚十余斤重的大铁弹呼啸而来,重重地砸在了众人前方的一处草棚上,炽热的铁弹直接点燃了草棚子,里面的灾民尖叫着跑出来,只见那个老汉左臂空荡荡,周边的百姓都乱了,纷纷从各自的草棚子里奔出来,向着四面逃去。
“轰!”
又一颗大铁弹射在众人的身边,贾福眉头皱起,“不对!”
他立刻大喊道:“二爷快走,永定门在向咱们开炮!”
贾琦举起千里镜眺望。
贾福见状一咬牙,飞身将贾琦从战马上扑下来,随后几名亲兵将马背上的盾牌扯下来,围在一起护卫着被贾福向后拖拽的贾琦。
贾琦正要发怒,却听见‘轰’地一声巨响,一发大铁弹狠狠地砸进了人群中,官道上响起一片惨叫,数位骑兵被那颗大铁弹砸中,眼看是活不成了。
贾福头皮发麻,太惊险了,就差一点点,猛然下令道:“撤!快撤!”
又是两声震天巨响,永定门上烟雾滚滚腾起,两颗炮弹再次砸进后撤的马队中,一颗炮弹砸中了旗手,那杆代表贾琦身份的贾字军旗倒了下去。
贾琦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冷声道:“回通州。”
“狠狠打,不要停!”
永定门城墙上,一名禁军参将大声咆哮,“打死这群骚鞑子,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c0m
边上的游击感觉不妙,他明明看见了那面代表西梁王的大旗了,但是王参将却说那是假的,西梁王正在蓟县与鞑靼人作战,他们是鞑靼人故意装扮前来打探情报的。
正好这时,正在不远处巡逻的步军衙门提督王知彰听见炮声赶了过来,听了这话,立时震住了,他立刻举起千里眼眺望,只见官道上躺着几具尸体和几匹失去主人的战马在徘徊。
不一会儿,王知彰便带人赶到了现场,看着那杆倒在血泊之中的大旗,王知彰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的一切深深地震撼了他,他明白,刚刚遭到炮击的人肯定是西梁王贾琦无误了。
这时,那游击匆匆赶来,急声道:“都督,出,出事了,王...王参将从城门上跳下来了....”
“.....”
王知彰震在了那里,心道:完了。
....
就在内阁一阵鸡飞狗跳之时,东城靠近西市的一套二进宅子内,隐隐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咆哮,以及一个女人的苦苦哀求,只是这处宅子太大了,外面的行人很难听清他们的吵嚷声。
而且也没人敢靠前,因为这处宅院的主人是宁国公府二等伯贾珍,里面住着的是他名义上的侄子贾蔷,自从他的腿被马踩瘸了之后,便被贾珍安排来了此处,或许是愧疚,衣食方面照顾的非常的好,原本一切平安无事,贾蔷也认命了,然而,忽然有一天,一个中年汉子找上了他,告诉了他一切的真相,他的腿之所以会瘸,全是因为贾琦,还拿出了证据,仇恨自此便在他的内心生根发芽。
他的父亲是贾家族长,兄长更是顺天府尹,他能接触到一般人接触不到的秘密,再加上有人暗中帮助。
“老天爷真是瞎了眼,为何没一炮炸死他!”
贾蔷将茶碗狠狠地砸在地上,茶碗摔得粉碎,他指着一旁惊惧的妻子,大骂道:“你个贱人,都怪你,要不是你一直念叨,他肯定就死了。”
龄官泪如雨下,她上前跪在贾蔷面前,泣道:“他是贾家的当家人,更是当朝王爷,咱们斗不过他的,一旦让他产生了怀疑,一切就都完了。咱们好好的过日子不行吗?”
“滚!你给我滚!”
贾蔷一巴掌将她打翻在地,拖着残废的右腿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