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晖撒在平静的海面上,一时间整个大洋面波光粼粼。
一群海鸥盘旋在海面上,时不时有一群飞鱼越过海面,沦为海鸥们的血食。
忽然一只海鸥径直落在一根木杆上,粗壮的木杆上锈迹斑斑,周围是一张略微发黄的大帆。
“咱们出港也有半个月了,妈祖保佑啊,倒也没有碰上什么大风大浪。”甲板上一个三十出头的水手看着不远处觅食的海鸥笑道。
“二子你又到甲板上来偷懒。”一个大汉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一把抓起男人后脑那根细小的辫子。
“哎呦,李爷,李爷轻点,疼疼。”男人大叫着,面露哀求的神色。
“这不是呆在船舱里闷吗?出来透透气。”穿着破麻衣的男人讪讪一笑,摸了摸后脑勺。
“透透气?哼,船舱底下那群猪猡喂了吗?”被称李爷的大汉冷哼一声。
“我告诉你,如果船舱底下那群猪猡要是敢饿死一个,那我就把你大卸八块扔下去喂鱼。”光膀子大汉恶狠狠的说道。
见大汉面露凶色,男子没有回嘴而是赶忙拿起脚下的那一桶木桶往船舱跑去。
也许是被大汉吓到了男子跌跌撞撞地提着木桶往货舱一侧跑去,沿途有不少褐色的液体从木桶撒出。
“二愣子怎么现在才到。”货仓里走出一个矮小的男人,借着舱口透过来的微弱亮光依稀可看见后脑勺那一个短小的辫子。
“怎么这么慢,这些猪猡已经大半天没有进过食了,。”
“妈呀,下面比猪圈还臭,不行,我要上去透透气。”矮小的男子推给二愣子一条细长的鞭子以及一把钥匙,自己赶忙离开了这恶臭冲天的地方。
二愣子也是满脸的嫌弃,捂着鼻子缓缓将木桶放下。
在他周围,原本应该摆放货物的货仓中却竖着一排又一排的木桩。
木桩很细,大概只有人的胳膊粗,但密密麻麻竟然将货仓分隔成了数个不同的牢房。
“老规矩,一人一张干饼,一碗茶水,不要抢。”男人用汤勺缓缓将一大桶的茶水分到几个小桶中。
一大串的干饼被男人扔进了牢房中。
忽然,在昏暗的角落里伸出了一只又一只惨白的手。
没有人哄抢,所有人只是默默拿着自己的饼,同时拿着自己的破碗跪在木桩前,伸碗去接茶水。
一个瘦高的男子坐在昏暗的角落,拿着半张饼默默的啃着,一旁一个小伙给他递了一碗茶水。
“谢了,二牙。”年轻壮汉笑了笑,伸手将破陶碗拿起一口往肚子里灌水。
被称作二牙的小伙不过十五六岁,比起同龄人要矮小瘦弱,此时正用从破碗上掰下来的一片陶瓷片在船舱的墙壁上滑刻着。
“二十一天了,李哥,咱们被带到这里二十一天了。”看着一撇一撇的记号,二牙轻声道。
“李哥,我想家了,想爹想娘。”二牙轻轻哭泣起来。
年轻壮汉擦了擦二牙眼角的泪,“都二十一天了,还哭啊,我还想家里的三亩地呢,俺不在了地主老爷非得给我报失收回地嘞。”
二牙低着头,不在啜泣而是默默啃着饼。
“李哥,咱们是上了贼船了,这是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啊?”二牙边啃饼边嘀咕。
“谁知道啊,好好的在家耕地,瞎了眼听了隔村的大虎的话跑去一家老爷那做短工,还管吃管喝给工钱,最后落到这地方。”青壮汉子无奈的说着。
这二十天多天,他和同村的二牙就一直待在这暗无天日的舱房内,平日里有人给自己送干饼,海鱼什么的充饥,时不时还有人递过来一桶茶水,虽然饿却也饿不死人。
一旁的大木桶早已堆积满了排泄物,散发着阵阵恶臭。
自己还好,凭着强壮的身体倒也不被人欺负,二牙倒是被人排挤欺负好在遇见同村的自己,被自己护在身后,这一段时间互相帮衬倒也没死。
一群人默默啃完饼,喝完木桶里的茶后也没有大喊大叫而是一个个躺着,坐着。
船舱又一次恢复了死寂。
提着木桶,二愣子赶忙从船舱中跑了出来径直冲向甲板。
“妈呀,这臭味实在太冲了。”二愣子大叫着,一旁的木桶直接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