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在吕宋，知吕宋岛上的华人被西班牙人屠戮了数次，多少华商被红毛鬼杀害了，痛心啊！”曾其禄捶了捶胸口，悲道。

“那你觉得巴达维亚如何？”曾其禄忽然问。

“不错，华商可于此安居乐业，甚至可参与政事，有自己的街道城区，也难怪巴达维亚城的明人商人不愿意北上吕宋，这些荷人倒也精明。”赵天明苦笑一声，对于巴达维亚城华商的生活环境倒是羡慕不已，若是当初西班牙人能这样对待吕宋华商，那么他们也不会投靠明廷了。

“你只知道华商能在巴达维亚城居住，安居乐业，但你可知华商不得居住在荷人居住的城区，只得单独划出一块区域供华商居住。”曾其禄摇摇头。

“这巴达维亚和马尼拉又有什么区别？”

“西班牙人缺钱了，就肆意屠杀华商，掠夺财富，看见华商数量多了，觉得威胁到马尼拉的统治了，就又举起屠刀，巴达维亚的何尝不是如此呢？”

“只不过那一天还没有到罢了。”曾其禄看着富丽堂皇的总督府，长叹一口气。

“我们明人建立了巴达维亚城，可谁又能会想到若干年后，这座明人亲自建立的城市会成为南洋明人的葬地。”曾其禄悲愤道。

“或许是你多虑了，这位荷人总督倒也和善，想必不会这么做！”赵天明自然也懂，但还是开口劝慰。

“他不会，但这块土地上的红毛鬼会，因为华商不过只是他们圈养的猪羊罢了。”曾其禄甩了甩袖子，回到轿子中。

赵天明连忙跟了上去，他和赵天明共乘坐一轿。

“你可知今日我为何带你面见巴达维亚总督。”曾其禄在轿子中又一次询问。

“为何？”赵天明一头雾水，不清楚曾其禄为何要在轿子中说。

“我问你为何现在的四海商人敢在南洋横行，若是以往你们敢从吕宋跑到巴达维亚吗？”曾其禄问。

“不敢。”赵天明摇摇头。

先不说沿途海盗甚多，光是西班牙人和荷兰人，英吉利人这些西方人对于华商的轻蔑和忌惮就使得华商在南洋，尤其是欧罗巴人控制的海港城镇寸步难行，动不动就大肆抬高官税或是派遣私掠船劫掠华商船队，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太多太多了。

最为严重和悲惨的就是数次吕宋屠华。

但自从明廷建立后，随着明廷水师的日益强大，吕宋甚至南海的海盗都被明军水师打得远遁而去。

有了明廷的庇护和撑腰，这些时日四海商人才把商船开到了南洋各地。

可以说，如果不是明廷，而今的四海华商们也不过是在马尼拉苟延残喘罢了。

“明廷不是吕宋华商们的明廷，更是整个南洋的明廷。”曾其禄道。

“这些红毛鬼为什么动不动对我们南洋华商举起屠刀，我们有钱，生性又软弱，在南洋又势单力孤没有自己的势力，这样的绵羊不宰宰谁。”曾其禄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