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不绝的细雨与潮湿的雨季让守城的将卒们都变得十分的烦躁不安。
“根据前线乡兵传来的消息,又有大量番兵从柴棍一带赶来,估摸着十天半个月就能和东浦的番兵汇合,届时合兵后必定会进攻农耐。”陈上川看着在场的诸将道。
“这个时节,水真腊的道路泥泞不堪,行军集结都很不易,更别说是辎重粮草了。若中途遇见个山洪泥流,冲垮道路,恐怕连回军都悬。”平海营将领看着远处的乌云,不屑道。
尽管在雨季被真腊番兵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在场的明人将领,对于这些番兵却不以为然。
不单单是出于对这些番人的轻视,更多在于雨季道路泥泞湿滑,行军困难,加之一路蚊虫毒障,真腊番兵若想进攻农耐,沿途种种风险,苦难,恐怕到了农耐城下,真腊番兵估摸着也早已减员过半了。
“不可轻敌。”陈上川冷冷道。
“虽然我还不知他们为何要在雨季进攻。”
“但他们既然赶来必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诸位须多加谨慎。”陈上川告诫道。
离农耐城约三十里地外的一座村社中。
一处处篝火点燃了昏暗的雨幕,成百上千的营帐立在稻田地里。
在一处主军营帐里,几名番人将领正注视着面前的东浦地图。
“啊!”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闯入大帐,伴随着重物击打的梆梆声。
“从柴棍赶来的一千五百兵卒已在昨日进入东浦地界,加上我等驻扎在东浦的一千兵卒足以攻破农耐。”一名番人将领指了指地图上的农耐城,放声大笑。
大帐外那一声声惨叫声渐渐微弱下去。
几名番人将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低着头站在那。
“没死的话,把他拖上来。”匿螉梧命令道。
很快,两名番人亲兵将一名打得半死不活的番人带入大帐。
那人浑身是血,暗红的血渍布满了藤甲,头发凌乱不堪沾满了泥垢与血渍。
“带了两百名兵卒去守边界,防止美荻的明人驰援东浦,想不到竟然折了六七十人,还有脸回来。”匿螉梧面色冰冷。
“大人,确实不是美荻的明人援军,真的只是一支明人的商队。”那名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番将半跪在地上,血水滴答滴答的落在泥地上。
“住嘴。”匿螉梧怒喝一声。
“你是说一支商队就打垮了我两百勇士?”匿螉梧神色愈发冰冷,没想到此人被拷打的半死不活,却依旧坚称自己只遭遇了明人的商队。
“大人,达恩虽然愚蠢但遇见的究竟是商队还是明人援军想必还是分得清的,我也曾询问过此战的兵卒,确实是商队,不过商队中却有上百明人士卒护卫。”一名番将实在看不下去,开口道。
“大人,若仅仅只是一百美荻明人兵卒,我等必然能全歼,可那些商队里却有许多的火铳手,他们的火器无比犀利,甚至比广南人卖给我们的火器还要强。”达恩浑身是血,但还是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匿螉梧。
“蛊惑军心,拉下去砍了。”匿螉梧面色狰狞道。
“大人,明人真的有火器...”达恩被两名番兵拽了出去,随着一道寒光,嚎叫声戛然而止。
“达恩蛊惑军心,又擅自下令撤军边界,该杀。”一名面容在三十多岁左右,生得孔武有力的将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