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泠悦也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方丽的背影。

曾几何时，她记得方丽也是这样的站着，只是现在的她，真的老了，头发也白了。

不再是她儿时记忆里的那个人了。

韩泠悦一直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只是环顾了这间书房的四周，很干净，是有人定期来过，不像是锁着门，一直没有生活反应的样子。

尤其是桌子上，一尘不染，干干净净，韩泠悦就知道，这个定期来的人，不是家里的阿姨，而是方丽自己了。

她不允许别人，或许这里有着属于她自己的记忆，不想被人破坏掉。

那既然这里是爷爷的书房，那么肯定有着他和方丽年轻时候的回忆。

“悦悦……你还记得你爷爷吗？”过了许久，方丽终于开口了。

“记得……”韩泠悦回答道。

“你记忆力的那个男人，是什么样子的？”方丽依旧背对着韩泠悦，又问了一句。

韩泠悦顿了顿，开口了：“有些模糊……但也很亲切……”

“亲切？为什么用这个词？”方丽今天很奇怪，总是在问，却没有说明自己叫韩泠悦上来的原因和目的。

但韩泠悦了解方丽，没有着急的去问，而是顺着方丽的话题往下走。

“如果奶奶要问我对爷爷的印象，我只能这么说……”

“你没好奇，他去了哪里吗？”这一次，方丽终于转身了，她看着韩泠悦，韩泠悦忽然发现，方丽的眼神有些哀愁。

韩泠悦摇头：“爸妈说，不许问……”

“呵……不许问……”方丽苦笑了一下，“是的，是我不允许大家问，因为我不愿意再提起那个男人，让我遍体鳞伤的男人……”

方丽的眼睛里，居然渗出了泪水。

韩泠悦有些不解，奶奶和爷爷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方丽，骄傲了一辈子，却栽在了他的身上……”方丽的眼睛看着一处，好像是在找一个焦距，来回忆以前的事情。

“奶奶……您为什么跟我说这些……”韩泠悦还是问了。

“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些憋在心里几十年的话，要跟谁说，或许是我觉得，我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方丽双手撑着桌面，然后坐了下来。

韩泠悦马上要到二十八岁了，方丽是她的奶奶，马上要到七十五岁了，因为本身自己二十出头就生了韩俊，韩俊结婚又早，所以方丽和韩泠悦的年龄差也不算特别的大。

“奶奶……”韩泠悦喊了一声，方丽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而是听自己说。

她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黑白的照片，放到了桌上。

韩泠悦伸手拿了过去。

“这是您跟爷爷吗？”

“是啊……那小子，那时候还没到二十岁，我呢……在你太爷爷的压之下，年少有成，二十二岁，我就已经是小有名气的老师，那时候，你爷爷是我的学生，他比我小五岁，当时他才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