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科正之等人在天守阁焦急的等待。
明军的炮火停息了,但是南城多半地方已经化为白地。
数万庶民被迫进入了北城,寒冷的天气里他们只能席地而坐而已。
保科正之已经下令诸奉行全部出动,安置这些庶民,发下木材生火取暖,发下粮米施粥。
城内勉强安定一些。
现在就是看大将军的状况。
保科正之忧心忡忡,这个时候大将军千万别...
大将军次子竹千代才九岁。
安定不来天下。
...
秋田平八终于进入明军中军大帐,恭敬的鞠躬施礼,
“拜见总大将。”
刘之虞笑着让人看座。
“本帅对倭国风物不甚了了,不过,倒是听闻昔日中国地方百万石的威名啊。”
刘之虞这话让秋田平八精神一振,明军这位统帅对长州藩观感不恶,有希望。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秋田平八从这句话中感受到的。
听弦歌知雅意这点能力秋田平八还是有的。
‘中国地方乃是倭国约定俗成的言辞,不敢和中原相比,惭愧。’
秋田平八姿态谦卑。
中原又称中国,中央之国。
倭国的这个中国此时别和那个中国比较,要谦恭。
刘之虞笑着点头,长州藩姿态这么低,为了什么呼之欲出了。
“本帅听闻德川幕府相当霸道,转封、减封,除国,甚至让各藩藩主入江户为人质,让其不断入江户疲敝各藩财力,各藩苦不堪言,可有此事。”
那必须有,秋田平八立即哀叹一声,
‘昔日长州藩封地是中国地方百万石,田地肥硕,产出颇多,关原之战西军大败,德川家康建立幕府后,对西军旧部极力打压,长州藩被查没原有封地,只能去了最西边临海的长门,封地只有区区三十余万,海边土地贫瘠,长州藩只能海贸维持,结果大将军又下令闭关锁国,我长州藩被德川家害惨了。’
秋田平八泪流满面。
表演成份有,也有真情流露,长州藩到了这个地步也真够悲催的。
从占据倭国二十分之一的田地落魄,常备骑备裁减,藩主卑躬屈膝沦为人质,其中艰险卑微无法形容。
“嗯,确实太过,不能容人啊。”
刘之虞睁眼说瞎话,如果是中原,哪里有什么藩国,找死,但是这里,他必须站在藩国一边。
秋田平八哪里还不清楚明国有扶持之意,
‘我家藩主向来仰慕中原诗书繁盛之地,远非倭国偏僻之地可比,今中原大军此来匡扶正义,铲除宵小,藩主十分钦佩,也想参与其中,奈何被挟持其中,不得已而已,望总大将原谅,藩主命下臣向中原陛下问安,向大帅问好。’
刘之虞颔首,
‘圣躬安,’
两人算是达成了共识,双方有接近之意。
‘天朝监国太子殿下以为倭国大将军凌迫各藩过甚,天下苦德川久矣,因此有拨乱反正之意,地方上还须有强藩钳制德川一族,才能让其收敛狂悖,谦逊治国。’
秋田平八大喜,什么谦逊治国都是废话,两人都明白。
关键是明国果然目的是消除德川家的一家独大。
“藩主正有此意,只是势单力薄,如之奈何。”
刘之虞笑笑,果然来讨要好处了。
这是看明军能支援他们到何种地步。
这干系这位藩主腰杆是否硬扎。
如果明军支援一般,凭长州藩的小身板大约是不敢跳出来的。
“下关好地方啊,水深港阔,栈桥宽广,适合大明水师巨舰停驻,大明水师有意租借下关,停驻一支舰队,还有三千军卒,维持中原和倭国的海贸,防止日后倭国再次闭关锁国,不奉中原。”
刘之虞说了租借下关,保持通商,防止倭国再次闭门锁国,目的是逼迫倭国进献中原。
下关曾经很重要,长州藩出海口,海贸关键所在。
但是现在德川家闭关锁国,无法海贸,下关就无足轻重了。
秋田平八以为藩主能同意,关键是明军在此派驻舰队和一支强军,就是长州藩和德川家有冲突,德川家敢不敢派出大军讨伐长州藩镇城,那里距离下关只有二十余里,怕是不敢吧。
而长州藩可借此恢复和明人海贸,大大增加财赋,改善困顿的财赋,增强自己的实力。
至于租借,没什么吧,还是属于长州藩的土地,只是暂借明军而已,终归是长州藩的地界。
不能不说,此时的东方对于租借地不敏感,毕竟这个地界还是本国的。
他们没想过日后租借后在此地坐大,成了一个干涉政务国事的毒瘤。
‘此事干系极大,只能藩主做主了。’
秋田平八当然没那个权力。
‘此是当然,不急,你家藩主还得看看江户之战的胜负再行定夺吧,人之常情嘛。那就先等等再说吧。’
刘之虞很直白的点出了毛利秀就的心思,还得看江户之战谁是最后的胜利者,才能有所动作。
“不敢,不敢,”
秋田平八尴笑。
这个小心思是清清楚楚的。
‘本帅说了人之常情嘛,这样,你且先返回长州藩,让你家藩主等待结果就是了,现下多谈无益,到时候你家藩主自有取舍。’
刘之虞发下了送客令。
谈到这里足以了,剩下的就是等待。
毛利秀就哪怕是个老狐狸也会上钩的。
秋田平八唯唯而退。
他的身份低微,能让明军总大将接见,有了这个恳谈是不错的结果了。
真的不能奢求太多。
关键还得看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