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上茶。
‘本官前来是询问总大将,我国不曾得罪中原,为何中原派军入侵我国,破坏和睦,中原如此行径颇为不耻。’
土井利长叹道。
刘之虞一笑,但凡和议谁都想占据道德制高点。
历史上明明想主动挑起战事,必须拿出正义牌坊祭旗,所谓兴正义之师,这里最搞笑的就是老奴的八大恨了。
“其一,萨摩藩入侵小流求,杀伤我数百百姓...”
‘总大将,那是藩国所为,不是朝廷和大将军的决断,中原完全可以派出使者来沟通,我国陛下和大将军必会严惩肇事者。’
“这话你信,闭关锁国,两国没有使者往来数百年,我朝派出使臣能面见大将军。”
刘之虞挑了挑眉。
“当然,我国乃是礼仪之邦,绝不会难为使臣。”
土井利长昂然道。
“呵呵,你很无耻,本帅终于明白大将军为何派你来议和。”
刘之虞冷笑。
八嘎,你才无耻,你全家都无耻。
土井利长心里痛骂,但是表面上继续面瘫脸。
谁现在占据上风他还是知道的。
“好,那就告知你等一个罪名,那就是竟敢占据朝鲜窥伺中原,这是那位丰臣秀吉所言,你不会否认吧。”
罪名真是不要太多,倭国对大明狂妄的地方多了去了。
土井利长闭嘴。
这个传播太广了,真没法否认,丰臣秀吉这个大猴子有张大嘴巴。
“中原上国大军来此就是告知倭国,天朝不可辱,如有冒犯你等担不起雷霆之威,今日就是一个教训,我朝只是派出数万兵马就让倭国水师丧尽,骑步军大败亏输。”
刘之虞昂然起身道。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土井利长咬牙道。
‘那你来此作甚,你可以走了。’
刘之虞一摆手。
土井利长安然不动,他特麽不能走,大将军还等着回话。
他来此什么也没探查出来。
“你果然无耻。”
刘之虞再次用手点指他。
土井利长恍若未觉。
如果斤斤计较,他没法办差了。
土井利长的厚脸皮让他表情不变。
‘总大将,开出你等的条件来,怎么才能退兵离开江户,解除你我双方的误会。’
刘之虞鄙夷,这个时候了来想顾全脸面,倭人其实很不要脸。
‘简单,赔款,交出首恶,向当今陛下送去告罪书,’
“这不可能,我国天皇。”
刘之虞一拍桌案打断了他的话,
“天大的笑话,不过窃据几个大岛就敢自称天皇,将陛下置于何地,狂悖无知,看来只能天诛逆贼。”
土井利长反驳。
赔款好说些,最多秘密进行。
但是天皇献上告罪书,这个事情太大了。
别说他了,就是大将军也不敢轻易答应。
“好了,没人有闲暇和你争辩不休。”
刘之虞不耐道,
“既然双方谈不拢,你且滚回城中,你家大将军尽管发兵前来就是了,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朝上国。”
谈不拢继续打,打服了再谈。
土井利长起身,知道了明人的打算,他可以复命了。
他也知道这次就是接触下,知道对方的目的就行了。
“你返回的时候,把被俘的酒井忠胜带回去,本帅不会养活一个废人。”
刘之虞冷冷道。
土井利长先是一怔,接着拜谢。
心里却是这老乌龟真有福气,这都不死。
“拜谢将军,将军仁慈,总大将何不将其余俘获我军藩兵返还,也让他们可以回家和亲人团聚。”
土井利长鞠躬。
“休要得寸进尺,”
刘之虞一挥手,亲卫上前架着矮小的土井利长就走。
...
长州藩镇城天守阁,毛利秀就坐在上首,下首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
两人身边再无一人,就连侍候的小幸和侍女都没有。
两人语调很低。
“秋田平八,此行从海路走,一切小心,就连家里人也要通晓,”
“藩主放心,这艘船上只有我知道此行的目的。”
秋田平八躬身低声道。
毛利秀就满意点头。
他身边才智卓绝的人有,善于执政善于统兵的都有,但是论忠心之最,就是秋田平八。
这是当年陪同他在江户度过艰难岁月的老人。
虽然秋田平八才智一般,但是毛利秀就一直让其在身边侍候。
就是因为他的勤勉、谨慎,关键是忠心。
“试探明人的心意,是否有扶持藩国之意,不要首先透漏我的意图。”
毛利秀就叮嘱。
“此是当然,明人无意,我绝不会谈及太多。”
秋田平八再次大躬身。
‘很好,出发吧。’
毛利秀就道。
秋田平八走后,毛利秀就站在窗前眺望正午的阳光。
听到江户大败的消息,他就再也按捺不住意动的心了。
他敏锐的感觉良机在前。
而且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想了又想,特别是站在明人的角度想了想,一个分裂的倭国似乎才是最符合明人心意的。
因为那构不成对明人的威胁,攻击朝鲜窥伺中原的危机再也不会。
但是此事干系重大,他不知道明人是否决断如此。
决断者愚蠢的决断比比皆是,他不知道明人皇帝如何决断倭国的命运。
如果他贸然接触,可能出现意外,他成了倭国的众矢之的和叛徒。
只有派出密使试探一下了。
但愿是他想象的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