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不敌,大海上也能回来一两艘,全军覆没意味着战力有极大的差距。
加上对幕府让他们当炮灰的不满。
来到这里,岛津安信就散布了明军水师强大的消息。
让外样大名心里发虚。
长州藩总大将清水安忠心中窃喜,萨摩藩发难了,好机会啊,他正想着怎么让毛利家逃出劫难呢,这次长州藩被勒令出动常备八百,看看,下关统筹,接济些粮秣,还得拿出水军两千余,常备八百,三千众,必须作为前锋,有这么欺负人的吗,此时萨摩藩先发难,他可以趁机说说了,
“总大将,既然萨摩家和明军水师交手过,明军水师很强,我军不可轻进,还是探查清楚再行进军。”
清水安忠出列躬身道。
“你等都说完了兵略,还用我这个总大将作什么。”
伊达忠宗冷笑着环视众人。
外样大名总大将们闭嘴。
“向井忠胜,你说说明军水师。”
船奉行向井忠胜上前,
‘本将对明军水师知晓不多,因为我军水师从不南下,而明军水师也不曾东来,但是,本将却知道明军正在和红毛夷作战,这是零星驶来的红毛夷海船带来的消息,听说战事很激烈,持续一年多了,也就是说明军水师不可能倾巢出动东进,必须留下一部分水师防御南方北上的红毛夷,加上此战聚集了举国水军精锐,没有理由败给明军。’
向井忠胜信心满满。
当手中可以指挥近千艘战船的时候,信心会无限膨胀。
向井忠胜昔日在德川家击败一统关东,击败关西军的过程中屡立战功,自有骄傲。
何况现在手握这般庞大的水师军力,没有失败的道理。
如果怯战,是不能站在强者的高度的。
“听到了吧,这是关于明军水师的最新消息,局面是对我大军有利的,明军水师可不是我一家敌人,你等该安心了,此战必胜。”
伊达忠宗说完,目光投向了清水安忠,
“长州藩和萨摩藩一个在本州长门,一个在九州萨摩,却是很默契啊,一个出言一个帮衬,是否因为昔日都是西军的缘故。”
这句话相当的诛心。
其实这两家没什么太大关系。
但是伊达忠宗就是利用这个机会攀扯两家,让昔日两家西军主力百口莫辩。
说的越多越错,你们接着分辩。
清水安忠心里大骂,老狐狸,伊达家出来的都是老狐狸。
伊达忠宗昔日在东西中摇摆。
看到关东占据了些许优势,就投入德川家,而且是跪添成为家臣。
昔日伊达家的威名被其丧尽,可惜一个年少成名的英雄。
现在的伊达忠宗同样是个老狐狸。
伊达家没个好种,八嘎。
“我毛利家从来都是陛下忠臣,为大将军办差尽心尽力,此番更是出动了藩国所有精锐,家主言称此战要不顾自身,只要水军主力击败明军水师,本将愿带领常备作为先锋攻击明军,哪怕战死沙场报国,也绝不后退。”
清水安忠大义凛然状。
清水安忠也是被逼的没有退路了,只能自请为伤亡最大的先锋,否则被德川家光抓住痛脚,那很是百口难辩了。
当然了,清水安忠也不是没反击,这般壮烈就是给外样大名看,我等都是炮灰,看我家惨不惨,都有点心吧。
“我萨摩家也自请先锋,愿和明军死战不退,宁可全部玉碎,也要为大将军奋战。”
岛津安信躬身道,他也得表明态度。
否则也是个麻烦。
“嗯,很好,本帅自会向将军禀报你等的忠心,将军自有褒奖。”
这就是一个屁话,包括他自己谁也不信的,但是场面上废话也要说,冠冕堂皇还是要的。
‘总大将,这是军议,我等提出建言,也许和总大将心中不符,也不必如此暴怒吧。’
米泽上杉家的总大将上杉滨虎躬身道。
说话很恭敬,但是说的别有用意。
那就是军议就该言者无罪,利用军议压迫他们外样大名,过分了吧。
八嘎,就知道西军主力之一的上杉家也得出来捣乱。
这三家都是当年西军主力,一起出来怼上,还是和明军大战的时候,有些难搞,不能太过强硬。
“言者无罪,当然可以建言,只是不能动摇我军军心士气,记住我等是在我国的土地上,有诸神护佑我等,我等是为天皇尽忠,要有一战而胜的信心,”
伊达忠宗态度舒缓了些。
此时不是算账的时候,只要此战获胜收复了对马,这三家还得减封,不能这么算了。
外样大名各家心中不服。
伊达忠宗也决定稍稍妥协一下。
他和御三家、前田家商议一番,决定减少两千军力,御三家也出兵。
增加了一百艘战船给先锋。
争取一举击败明军水师。
然后登陆对马岛。
这次军议勉强达成了所谓共识。
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哪怕关原合战过了近五十年,幕府和外样大名的心结还未消除。
军议过后,开始为战船补充铁炮,弹丸,药包,粮食,淡水。
而八千抽调的骑步军开始登船。
...
长州藩镇城中的毛利秀就接到了大营返回的消息。
知道了军议上的纷乱,以及伊达忠宗赤果果的针对。
毛利秀就坐在天守阁中沉默饮茶,看着风平浪静。
心中却是痛恨无比。
他不会忘记关原合战后,毛利家从一百二十万石减封为三十万石,而且将最富庶的中国地方让出去,只能蜗居最西边的长门。
而他作为毛利辉元的嫡子必须作为质子送往江户城。
在江户城他遭受了德川家和附庸大名势力的羞辱。
作为德川家的主要敌人,作为手下败将,谁想攀扯德川家,羞辱他准没错。
那些年的经历让他对德川家无比痛恨。
虽然他将怨恨深埋心中,得以重返家中执掌毛利一族。
但是仇恨的种子从来没有消除过。
而现在面临明军攻击,德川家还在想着消减外样大名的实力,真是无法忍受。
毛利秀就站在天守阁俯视不大萧条的镇城,恐怕没有昔日毛利家镇城的城下町繁华,心中第一次希望在国战中明军可以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