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建奴和议儿臣以为还是必要的,探一探黄太吉的心思,看看他有什么诡计,我朝也好及时应对。”
朱慈烺道。
议和这事在大明来说不是小事,每次都引起很大波澜。
另一个时空,两次议和坏了袁崇焕和陈新甲两个重臣的性命,可见这事多严重。
崇祯点点头,
“只是还须谨慎,这时传扬出去,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崇祯脸色很苦。
他是深受其害。
数次他都想真正议和,大明真的打不过,他当然想停战修整,哪怕灭掉了流贼,在和辽东建奴较劲。
问题是,每次都被听闻风声的士人掣肘,再就是黄太吉就没有一次是很真正议和的心思,太憋屈了。
“父皇,其实孩儿以为大大方方的议和没什么问题,士子诘问,难道我中原上邦和一个蛮狄小国交涉的信心都没有了吗,”
朱慈烺笑道。
‘甭说,你这个法子都也不错,摆放到明面上,以德服人嘛,’
崇祯想想道。
朱慈烺哭笑不得,他没想到崇祯想到这个说辞。
不过随意吧。
只要同意议和就成。
‘父皇,西班牙人占据澳门,儿臣以为当派人申斥,讨还澳门,’
朱慈烺道。
“一个弹丸之地,也值得如此争夺,这些西夷红毛果然荒蛮,”
崇祯鄙夷道。
朱慈烺有些无语。
他就在此山中,知道大明皇室和士大夫对自己的国土有些轻慢的态度。
比如说当时同意澳门自治的万历帝和一众大臣都是这种态度。
蔓延至今,大明上层依旧是这个态度,对澳门葡人自治轻视,没有感觉对大明的统治是个威胁。
‘父皇,在西夷人祖地的欧罗巴,任何族裔不得占据他国的土地驻军,勘案、收税,否则就是所在国的敌人,’
朱慈烺感觉必须给崇祯普及一下,
“这些西夷人只有占据南洋的吕宋、巴达维亚、马六甲的时候攻击土人,占据他们的田亩地产,驻军收税,建立教堂,建立裁判所,所有案子自行勘问,”
崇祯绝对是个政治人物,他登时就反应过来了,
“也就说葡人占据澳门,将我大明视为了那些荒蛮不堪的土人,”
崇祯瞪大了双眼。
朱慈烺还能说什么,欧洲文明从现在开始就是排他性摧毁性的,一切阻挡他们的文明散布开来,都被他们视为可摧毁的行列,他们只要征服,大明也不例外,别看华夏数千年文明,明人也被这些高傲的欧洲人视为了当地土著。
朱慈烺缓缓点头。
“这怎么可能,”
崇祯不敢相信,以为华夏一向以中央帝国自诩,占据中原之地,四周蛮夷来朝,好嘛,被西夷人视为土人。
崇祯可是知道什么是土人的,以为郑和下西洋,回来记述了不少土人的荒蛮,在皇室看来十分的荒唐。
大明也将四周不开化的土人视为蛮狄。
好嘛,现在自己被视为蛮狄。
可想而知,崇祯的恼怒。
“父皇此事非是儿臣揣测,父皇可差遣锦衣卫探听葡人和西班牙人内情,不少明人在他们那里做工讨生活,一问便知,”
朱慈烺沉稳道。
这是不怕探听,欧洲人对明人看法就是当地土著,只不过这个土著太庞大,而且有中央王朝,不易征服罢了。
‘呵呵,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崇祯痛恨道。
朱慈烺翻个白眼,又来了,翻来覆去就是这个结论,按说这个言辞没错。
不是一个族裔就是出问题。
相互间就是不断争夺,后世所谓的米国大熔炉也没解决民族融合问题,种族主义在全球都是难题。
当然一些圣母们如何宣讲美好人类蓝图不说,反正多少年解决不了,而且看不到一丝的可能,没有什么希望。
但是,大明对此的应对是大问题,来个禁海以为能解决问题,那不就是鸵鸟吗。
“此事,有你处置,朕要夺回澳门,”
崇祯终于怒了。
朱慈烺应诺。
‘孩儿看父皇身体恢复极好,国事繁巨,还得父皇掌总啊,望父皇早些返回主持朝政。’
朱慈烺必须表态,表示自己绝不贪恋权势。
“身体倒是恢复不错,不过没有彻底复原,早日间朕行走千步毫无问题,现下拄杖一两百步就气喘,”
崇祯叹道,他很焦急,不过,他也知道还得慢慢恢复。
“父皇有上天护佑必会痊愈,”
朱慈烺忙道。
“徐徐图之,”
崇祯很欣慰,这段时间来,朱慈烺一向忙于朝政,却是没有动他的人员班底,早晚有时间就是前来请安。
崇祯对朱慈烺的表现很满意。
...
乾清宫,众臣争论不休。
‘殿下,澳门小患而已,现下当以平定流贼为先,’
谢升出列道。
周延儒、林欲楫等人颔首,一副赞同的模样。
‘谢阁老此言差矣,澳门也是我大明治下之地,却是被两个西夷争夺,真是荒唐,如果不重重惩处,我大明威严何在。’
方孔炤厉声道。
他早先其实和众人观点差不多。
但是经历了京营赞画司,被朱慈烺渲染,对这个问题思虑很深,赞同太子之意,这绝对不是小事一桩,而是大事。
‘诸卿,西夷人在大明土地上驻军,收税,建立教堂收纳大明信徒,建立裁判所裁案,相当于在澳门建立了自己的六部,卿等以为是小事吗,’
朱慈烺毫不客气的反问。
众人愕然,他们真没想那么深。
“殿下说的极是,澳门必须收回,不能让西夷人所谓的自治,而要我大明派军驻守,”
林欲楫这次反击很凌厉。
在他这个老牌保守派大臣看来,澳门就不该是什么所谓自治,这点神宗爷做差了,就该收回,把葡人赶走。
朱慈烺心里无语,林欲楫这次和他站一起,但是两人目的完全不同。
林欲楫还是遵循老路,闭关锁国完事了,都赶走了之,一时间痛快了,日后却是倾国之危。
“诸卿,我大明虽然地域旷阔,却没有一寸领土是多余的,每一寸领土都是华夏人付出无数鲜血换来的,如今的陕西西北部,先宋时和西夏厮杀百年,多少华夏人为此丧命,辽东之地更是不肖说了,就说长城一线,千百年来,千万华夏人为此牺牲,每一寸田亩上都有先人的鲜血浇灌,我等怎么可能轻易让出,”
朱慈烺起身环视众人道,众臣收声,屏息静气,没有人敢反驳朱慈烺,一个是太子身份威压,一个是太子言辞凿凿,都在大义上,
‘你等须知,西夷人在澳门,小琉球诸军收税,建立吏治,这是什么,西夷人在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