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高四丈余,阔三丈,护城河阔两丈余,周六里。
绝对是川中第一雄城。
此处也是驻守了川中最强的巡抚标营等万余明军,加上城内从二十万余万百姓中抽调的两万余青壮。
成都府的防御力颇强。
李自成、牛金星、李过、田见秀、贺锦、黎玉田,张鼎等人一同观望这座城池。
‘闯王,喊降这些官吏不从啊,看来还得强攻,’
牛金星道,这般招降纳叛一般都是他出头,这个他拿手。
“这些人也不傻,估摸听闻了瑞王的下场,所以不投降。”
李过摸着他光秃秃的下巴道。
攻取重庆府后,李自成军在城内大肆抢掠,将瑞王斩杀,府内抢掠一空,最后一把火烧毁,恶名由此传出。
“重庆府的抢掠就是本王也无法阻止,只能顺其自然,”
说道这个,李自成摇摇头。
他真是没法。
经历了一年多的煎熬,重庆府是他们攻下的第一个大城,所有的义军兄弟抢掠的疯了。
那时候如果他这个闯王下令阻止,可能发生反叛和营啸。
所以李自成当时是默许了。
他因此慨叹他特麽的成了嗜杀的张献忠了。
“闯王,还是老办法,驱赶百姓攻城,”
贺锦道。
‘那这次也要出血,成都府城比重庆高大,军卒也多,还有王府卫队,’
黎玉田道。
‘无论如何也要攻取成都,成都一下,四川就是我们的了,昔日这里是刘邦龙兴之地,今日也会是闯王称霸的基业,’
牛金星摇头晃脑道。
‘哈哈哈,就听军师的,成都一定要攻下,为此损失些军卒也无妨,’
听到称霸,李自成哈哈大笑,这是他最愿意听的,自从横扫河南,掌控百万众开始,他就有了攻取天下鼎革江山的野心。
虽然经历挫败,他还以为他是那个无所不在的王。
‘贺锦,统领麾下攻取北城,’
“田见秀,你是南城,”
“黎玉田东城,”
“张鼎西城。”
“李过率领铁骑三千游荡四周,防止明军突围,”
李自成霸气的一一下令,
‘明日晨时初一同攻城,谁也不能误了本王的大事,’
李自成沉声道。
众人轰然领诺。
待众人离开。
“军师,张献忠和罗汝才在湖广大胜,局势不妙啊,”
李自成低声道。
他昨天听闻后一夜没睡好。
虽然大家都是义军一员,不过他和罗汝才、张献忠有死仇。
两个仇人大胜后必然独霸天下粮仓湖广,这让李自成很不爽。
偏偏这两人和他还有仇怨,虽然都是义军一脉,其实恨不能对方早点暴死,对方的大捷如同自己大败。
‘闯王无忧,此战如果他们败了,或是不胜不败,还好,如果胜了,嘿嘿,京营必然南下讨伐他们,湖广还有大战,我军在西川可以趁机再起,最起码一年内无战事了,’
牛金星捋着稀疏的鼠须道。
‘嗯,倒有可能,最好他们三家在湖广打个筋疲力尽,’
李自成嘿嘿道。
听了牛金星的话,李自成再琢磨琢磨,放了心,他在西川还能逍遥一年。
翌日,十五万李自成军驱赶三万余百姓攻城,拉开了攻打成都的大战序幕。
四川巡抚龙文光、按察使张继孟率军抵抗,双方一时间相持不下。
...
当朱慈烺、朱慈炯、朱慈焕等诸王赶到的时候,寝宫门口周延儒和陈新甲两人在跪着呢。
这时候两人都是极为痛苦,不能完全跪下来,而是栽歪着身子,膝盖已经跪肿了。
两人自知他们禀告的急报把陛下气成了这般模样,他们当然不能走人,只能在此请罪。
“给两位卿家拿几个垫子来,让两位卿家可以坐一坐,躺一躺吧,”
周后心软,吩咐几个小黄门道。
两人急忙拜谢。
‘母后,父皇如何了,’
朱慈烺问道。
“方才苏醒了一些时候,现下刚刚喝了药睡下,唉,刘医正说你父皇积劳成疾,底子不好,又听闻败绩激怒攻心,这才晕厥,刘医正以为你父皇再不可以往般忙碌七八个时辰的国事,必须静养了。”
周后叹道,
“母后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朱慈烺急忙扶着周后坐下,
“母后勿急,吉人自有天相,何况父皇自有上苍护佑,”
朱慈烺其实从内心里希望崇祯身子不豫。
不是他不孝,而是他希望这位爷能卧床休息一阵子。
说实在话,崇祯就属于越忙越忙的典型啊,勤政吗,没说的啊,有明一代可能少数几个勤政的帝王。
但是效果呢,是这几位帝王中最差的。
如果不是他一再帮衬,现在他这个便宜老爹已经自挂西山了。
这位爷还是别忙了。
“但愿如此吧,”
周后摇头。
只能等待了。
朱慈烺坐的住,朱慈炯和朱慈焕是来回踱步,总是询问朱慈烺,崇祯不在,朱慈烺必须是成了主心骨。
其实他这三年的作为已然让弟妹拜服,甚至在某些方面他在几人心中犹在崇祯之上。
不过,这事朱慈烺能说什么,只能安慰众人而已。
过了一个时辰,王承恩匆匆而出,
‘陛下请皇后和太子殿下入内,’
“陛下如何,”
周后厉声道。
她以为崇祯不好。
“陛下睡醒了,不过全身无力,略略眩晕,只是招皇后和殿下议事,”
王承恩忙道。
周后以手扶额,长出口气。
周后和朱慈烺步入其中。
龙床上崇祯背靠着床头,半卧半坐着,脸上很是苍白,呼吸也略略急促。
“陛下龙体安好,”
两人急忙近前。
“还死不了,”
崇祯声音有些微弱。
此时,王承恩又将周延儒和陈新甲引入殿内。
“皇后,你安定宫内诸妃,周延儒,你安抚朝中百官,此时宫中、朝廷不能乱,”
崇祯命道。
周后和周延儒急忙应了。
“现下朕的身体欠安,需要静养,此间由太子朱慈烺监国,一切军国大事咸由太子一言而决,”
崇祯看盯着朱慈烺。
朱慈烺沉稳拱手道,
‘儿臣年少,历练不足,怕不能担此重任,’
朱慈烺期盼这个结果吗,当然了,他其实内里早不耐烦崇祯和他的一群虾兵蟹将的胡乱作为了。
不过他知道决不能有任何表示。
太子监国中得意忘形,败着连连,最后痛失好局的可是不少。
‘不用自谦了,你掌总,周延儒、孙传庭等人辅助,朕放心,’
崇祯艰难道。
‘儿臣领命,’
朱慈烺拱手道。
‘记住,兵略是你所长,朕要你砍下张献忠、罗汝才的脑袋,献俘大明门前,’
崇祯谈及此处,脸上涨红。
这是他的屈辱。
本来是他期待一场大胜为自己知兵正名,却是酣畅淋漓的大败,他算记住了合流在一处的两大寇,必杀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