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府知道这位耿副将对他当初的行径还是很介意的。
不过他现在真的不敢得罪耿兆,建奴近在咫尺了,大军过十万,他心里每日里都颤抖,还要指望这些丘八救命呢。
“耿副将,新城还要多长时间建成,”
你也就这点念想了,真是个懦弱之辈,耿兆心里腹诽,他拱手道,
“还有半日的光景,就能建成,那时候,临清就是坚城一座,”
刘知府听了这话脸上表情立即好了不少。
他正要说话,耿兆忽然一抬手,表情十分凝重,
“噤声,都别说话,”
刘知府这个郁闷,一个丘八也敢和他这么讲话。
忽然远处隐隐传来轰鸣。
接着城上几个军卒喊着,
“耿大人,阎参将有请,军务紧急,”
耿兆一声告罪,回身奔向了阶梯。
刘知府感觉自己身子发抖,有些站立不稳,他的左右从人急忙伸手搀扶。
耿兆冲上城头,阎应元用手一指北方远处。
只见那里是十多处火把,还有战马的嘶鸣声。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数十名明军骑卒接近了城池,
“建奴大队数千骑,就在五里外,”
骑卒大喊着告警。
接着耿兆已经可以看到远处天际有明亮的火光摇曳着,听到了大批战马踏地的鸣响。
他明白,建奴骑军来了。
耿兆一声令下,低声的号角声不断鸣响,城上的大佛郎机发出了轰鸣,这是在警醒全城,建奴来了。
“阎参将,本将立即前往旧城,”
耿兆拱手道。
依照早先的筹划,阎应元负责新城防御,旧城则是耿兆留守。
这也是根据两人擅长决定的,旧城里管理豪商众多,耿兆对处置这些人有经验,阎应元则是守城更为在行。
而新城绝对是建奴攻击的重点,因为此处紧邻运河,是建奴必取之地。
‘好,新城一切就托付给兄弟了,’
耿兆肃容道。
“人在城在,”
阎应元言简意赅道。
耿兆看了眼接近的大股火光,他匆忙下城。
到了城下,只见刘知府跌坐在一处台阶上,火光中脸色仓皇,越发让耿兆鄙夷。
“耿将军,是否建奴攻城了,”
外间马蹄的轰鸣声让刘知府肝颤。
“没有那么快,此番来的是骑军,骑军如何攻城,须得建奴汉八旗赶到才能攻城,”
耿兆的话让刘知府稍稍安心,然并卵,也就是稍稍,毕竟建奴还是会攻城的。
“刘大人,此时你我当折返旧城抵御建奴攻城,大人以为如何,”
“此是当然,此是当然,”
刘知府急忙点头。
耿兆懒理他,急忙召唤亲兵,上马而去。
刘知府则是勉力起身,在从人的搀扶下上轿离开。
大片的火云临近了新城,城上城下忙碌的青壮开始骚动起来,他们不过是寻常百姓,第一次遇到建奴入寇抵达临清,都是慌急不已。
“大人,这些百姓听闻建奴抵达,都是慌乱开,说是建奴羽箭厉害,他们在城头都要被击杀,”
一个游击禀报道。
“胡言乱语,前面的护城河是吃素的不成,不填充护城河,如何靠近射箭,”
阎应元哭笑不得。
“立即通晓这些百姓无须惊慌,如果慌乱不止,哪怕让兄弟们用刀枪逼迫,也要尽快建城,”
阎应元严命。
这时候他要用一切手段建城,绝不允许新城功亏一篑。
为此哪怕打杀一些人也是无法顾忌了。
游击领命而去。
数千匹战马制造了巨大的喧嚣,蛮狄的吼叫不断响起,最初的混乱后,青壮们发现蛮狄的骑军无法跨越护城河,对他们还形成不了威胁,立即继续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