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道。
他确实疲乏了些,实在是兴奋的几天没睡好了。
这场大战,其实让他数月没睡好了。
这几天更甚。
其他人施礼离开。
崇祯道,
“太子留下,”
众人瞄了瞄两人,感情这是意犹未尽,父子俩且聊一一阵呢。
众人退出后。
崇祯赐坐,
‘你一会儿且去看看你母后,她可是牵挂你久了,总是和朕哭闹,说是不该让你亲上战阵,’
崇祯含笑道。
“让母后惦念了,”
朱慈烺颇为感慨,相比崇祯,周后更让他感到这一世的温暖。
“吾儿执意让孙传庭入阁,除了兵事还有其他事宜吧,”
这才是崇祯的真实意图。
崇祯也登基十余年,颇为勤政,历练也算丰厚,嗅觉绝对不迟钝。
他感觉这里面有事儿。
“父皇,此番我大明能战胜,除了士卒敢战外,拥有充足的粮饷才是关键,否则怎来的强军,”
崇祯点头,没有朱慈烺搞来的银钱,怎么操练出京营新军。
‘然则,张家口的收益也只能支撑一时,根本上还得是大明财赋增加,父皇,现今土地兼并日烈,田赋每年减少,而士人投献隐田众多,他们相互勾连,我朝不能轻动,因此儿臣就想着从其他方面想些开源的法子,比如收取矿税,再就是改良盐政,再就是足额收取厘金税,’
朱慈烺道。
“吾儿难得啊,”
崇祯总算是明白自家长子的心思了,事事都是为朝政考虑,为他分担这份心思太难得了。
‘只是,厘金税倒也不必过于苛责,虽然未有预期,倒也不错,终于盐政,唉,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有想过法子,每每不甚了了,倒也不可强求了,’
崇祯对于盐政改制没啥期望,有明以来盐政改革多次,却是总不成功,最后都是半途而废。
“至于矿税,忘了神宗爷的教训了,大明上下鼓噪,甚至有一些地方百姓暴动追打囚禁征收矿税的宦官,舆论涛涛啊,”
想起那个情景,崇祯颇为心悸。
“父皇,那些士绅占据矿山,挖掘矿藏,却是一丝一毫不向皇家纳税,但有征税,立即鼓噪,弄起风浪来逼迫我皇家让步,他们却是大发利市,天下间没有这个道理,”
矿税是必收的,收取矿税西方现在就在做,就是大明被娇惯到了极点的那些士绅反抗激烈。
“父皇,那些人说的什么与民争利,其实能开矿的根本没有小民百姓,都是当地士绅豪族,他们支付矿税不过是收入少些,不可能食不果腹吧,”
朱慈烺讥讽道,神宗虽然较为荒唐,但是收取矿税还是做的对,只是遇到士人集团的激烈反抗退却了。
“此话倒也有理,只是舆论涛涛,朝局不稳啊,”
“父皇,中原百万流贼震动如何,我朝已经经历了,此时和神宗太平年月不同,现在还有什么震动比得过流贼和建奴肆虐中原,他们闹不出风浪了,”
朱慈烺道。
当年神宗退却那是因为平和岁月,弄得天下震动,舆情极为不利,上下一致说皇帝瞎折腾。
但是现在大明已经被流贼折腾的中原震荡十几年,建奴入寇将京畿、宣府到山东一片腥臊,说白了大明皇室的脸已经丢尽了,此时无须顾及什么颜面。
“父皇,儿臣就不信他们能为了一些矿税,起来作乱不成,现在有些舆情,谁还在意啊,”
折腾些事情来相比流贼、建奴等等比起来都不算大事,朱慈烺不信他们为了些矿税敢投向流贼。
崇祯捻须思量着,显然有些意动了,他也是穷的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