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肯为那些人担责,不说河南乱成什么地步,很多州县朝廷规制崩坏,就是平日里有些官员欺上瞒下的压榨百姓欺蒙上官。
高名衡可不是官场初哥,他很清楚那些官吏的嘴脸。
为他们担保,那是嫌自己命长了。
他之所以反对,是不想自己的权力被分割出去。
李乾在此有监军、处置官吏的权力,那他河南巡抚算什么。
“高巡抚的顾虑倒也有理,但那是平日里,而现在是变乱中的战事中,此为战时,因此有些变通之事儿,待得河南步入正轨后,李乾之差事当即取消,”
“李乾,监察河南各州县百官,证据确凿当即锁拿,自有御史台来人勘问,”
朱慈烺当即拍板。
其他人面面相觑,却也没人反驳。
同时他们算是明白了,这位小爷可不是鲁莽,而是心中有数,世事练达,对官场上的破事知之甚详,决不可欺瞒。
也从这件事上看出,这位殿下统军出征,那是有运筹的,而不是一时的血勇鲁莽行事。
计议完毕,各人分别行事。
可说各种庶务如山压来。
谁也不得闲就是了。
朱慈烺、孙传庭、方孔炤则是一起计议京营的下一步行止。
“殿下,此番京营折损很大,臣下以为当折返京中修整,补充兵员才行再战,”
方孔炤道。
朱慈烺点头赞同,京营特殊,流亡辽人为主,作战悍不畏死。
但是他们敢战善战也不是为了求死,特别是他们不是为了在此处战死,哪怕要战死他们最希望的战场应是辽东。
所以,京营确实到了极限,朱慈烺也不会统兵急吼吼的寻找罗汝才、张献忠决战,那根本不现实。
“唯一可惜的是不能追杀流寇了,”
方孔炤有些遗憾。
他想来李闯大败,这真是一个难得时机。
‘方赞画勿急,我军现下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气势有些衰竭,可一不可二,’
朱慈烺安抚道。
孙传庭捻须点头,他本来担心一点就是朱慈烺年轻气盛,强令大军分成数路追击流贼,那可是一个不可行的决断。
现在看来,殿下沉稳之极,通晓进退,根本不用他操心就是了。
“孙督,方赞画,我将我大明和流寇、建奴的战事分为三步走,第一步我大明受创极大,当以守为主,所谓战略退缩,稳守反击,而今日大败流贼,就是第一步的结束,”
“第二步是战略相持,那就是和流贼、建奴互有攻守,相持间寻机歼敌,我大明当恢复元气,平稳国内,安定百姓,积聚力量,同时小规模的出击,让敌人寝食难安,”
“第三步,攘外安内,恢复气力,举国精锐直扑辽东,一举灭国,”
孙传庭抚掌叹道,
“殿下此言如醍醐灌顶,老臣自愧不如,”
朱慈烺描绘了一个清晰的规划图,只要一步步走下来,前方一片光明。
“如此一片混沌之时,殿下此言就是指路明灯,我大明有幸,有殿下这般皇储,”
方孔炤激动道。
随朱慈烺时间越久,方孔炤感触越深,这位殿下点子层出不穷,却往往大利国事。
让方孔炤全然忘记了朱慈烺的年纪,作为天才来讲真的不重要。
“两位卿家过于谬赞了,此为纸上谈兵,要落在实处,当真不易,何况如此运筹,阁臣和朝堂是否同意尚未可知呢,”
朱慈烺没有头脑发热,他很清楚,他不是大boss,大boss另有其人,还有东林、勋贵等作祟,更有流贼建奴作乱,事情绝不可能这么平顺下去。
‘两位卿家当也清楚,我大明到如今千疮百孔的境地,首当其冲当为天灾,然人祸也推波助澜,’
朱慈烺今日就是和两个嫡系好生交流一下,这是他的左右臂膀,让他们通晓他的想法是好事,这样相互间更能很好沟通,相互扶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