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敏率领着一些亲将和乱兵逃归了后阵,然后他得到了消息,闯王已经向北逃离。
“球的,这个李闯子倒是特麽的机灵,”
刘宗敏大骂了一句。
此时此刻李自成、牛金星、宋献策等人逃离,他就是此处的老大了。
刘宗敏立即下令后军成一个圆阵。
后军近两万人和逃归的两万余人,形成一个密集的圆阵,外边都是长枪手和盾牌手,身后是大股的步弓手和火铳手。
阵势倒也严密,长枪手刺杀,盾牌手阻挡铳子,无论骑军还是步军破阵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是特大号的刺猬,贸然下嘴绝对会被刺的痛不欲生。
‘权将军,我等还能逃出生天吗,’
袁宗第道,此时的袁将军头兜已经跑没了,衣甲上沾染着鲜血,深入最前方督战的袁宗第是勉强逃归的。
差一点就葬身在京营步军的追杀下。
百余名亲兵不顾伤亡奋力阻击下,袁宗第终于逃回了后阵,然而依旧被围困之中。
“怕个球,官军想要我等项上人头,就拿几万人来换,”
刘宗敏狰狞道。
有数万老营精锐,有他坐镇,官军想轻易破开大阵,怎么可能。
轰轰轰,震动大地的齐整脚步声中,红黑色的大阵涌动而来,红色蓝色的日月同辉大旗,总镇周的战旗飘扬着,兵甲闪闪发光,京营新军数万大军以胜利者的姿态昂首挺胸杀气凛冽的逼近了流贼大阵。
很多流贼眼中露出了恐惧。
没法,他们用了半月时间攻击官军,无论是数倍兵力的围攻,还是这次野战,每每到最后都在京营面前败下阵来,京营官军坚如磐石,反攻却勇烈之极,无可阻挡。
这样的军伍他们从没见过,接连的挫败,让他们面对京营官军心中胆寒,这就是天下第一强军,而他们面对这样的敌人心中已经先怯了。
京营大阵距离流贼后阵还有五百步,周遇吉发出了将令,虎,所有京营军卒原地立定停住。
周遇吉看了看前方的流贼后阵,他没有下令进攻,急什么。
敌人都是步军,周遇吉不急于进攻。
此时的流贼后阵被东西两侧的骑军监看着,南方则是数万京营新军,只有北部只是数百明军斥候游荡者。
好像为他们留出了一条生路,但是老贼们都清楚,这就是围三缺一,看似留着生路,当流贼向北逃离阵势散乱的时候,就是两侧骑军破阵而入大砍大杀,后面步军趁势掩杀的时候,那时候他们几乎都要葬身在这里。
这些经年老贼清楚他们唯一的生路是震慑敌军,如果破阵将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让敌人知难而退。
因此阵势虽然因为京营步军的出现有些慌乱,却没有出现向北逃离的情况,他们还是保持了庞大的圆阵。
周遇吉捻须看着面前的一切,流贼没有慌乱的向北逃离,他有些失望,不过也仅仅如此了。
李自成的想法他清楚,希翼让他知难而退。
然而那是以往,他说不定真的很为难,攻击的话必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的情况。
但是如今,想拿这个阵势逼迫他放弃,那时候做梦。
朱慈烺的仪仗在阵前涌动,因为大军的获胜,朱慈烺、孙传庭所在的后军也在提前。
“殿下,我军大胜了啊,”
丁启睿泪流满面道。
“恭贺殿下,恭贺孙督,”
方孔炤在马上拱手道,他的双手因为激动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方孔炤为剿匪殚心竭虑,甚至为此下狱,差点万劫不复,丁启睿这几年被李自成、张献忠折磨的快疯了。
特别是在兵力窘困下,麾下还有一个桀骜不驯的军头左良玉,丁启睿要兼顾河南和湖广两个主要的战场,丁启睿真的快逼疯了,他多少次只有绝望,他能做的只是坚守,说白了就是补锅匠,将湖广维持下去。
而这次解围开封,他就没想过大胜,能挫败李贼大军,解救开封就是万幸了,覆灭李贼近百万众,那怎么可能。
但是今天,这一切都成为现实。
丁启睿对朱慈烺、孙传庭的钦佩那是滔滔不绝。
朱慈烺哈哈大笑,
‘侥幸功成,侥幸啊,’
其实他也是心情激荡。
这绝对是一个理想的结果,说是理想,是很难到达的一个结果。
说白了,他想过最多的是惨胜,或者说两败俱伤。